史上最晚一次召開的中共20屆三中全會,即將在下周一(15日)起連4天召開,7月18日閉幕。從中共總書記習近平近期談話可見,「目標導向」就是圍繞「中國式現代化」這日最大目標來展開,而所謂「問題導向」,即需要解決當前大陸經濟發展面臨的現實問題。綜合來說,預計新一輪財稅體制改革、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完善新型舉國體制,將會是深化改革的重點。
下周一起包括201名中央委員(原有205名,因涉違紀違法被取消資格4名)、171名候補中央委員將出席北京京西賓館舉行的20屆三中全會。除以上中委會成員外,中共反腐部門領導、學術代表及黨代會其他成員也將受邀出席。中央委員不僅在黨內任要職,多數是各省、市、中央政府及軍隊和國企擔任要職的成員組成,其中 44 名來自軍隊。
這是繼2013年中共18屆三中全會做出《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決議,就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國防和軍隊6方面做出改革部署後,中共再次以「全面深化改革」為焦點在中全會討論。由於中共總書記習近平今年3月會見美國工商界及戰略學術界時提到,中國「正在謀劃和實施一系列全面深化改革重大舉措」,預料外界將集中焦點審視,究竟中共將在會上推出什麼「重大舉措」。
大陸國君宏觀研究據此做出最新報告指出,首先必然談到「“中國式現代化」,這是深化改革要實現的最大目標。若從2022年召開的中共20大報告對這一目標的具體表述看,三中全會將圍繞以下幾個方面定方向:
一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以財稅改革調節收入分配。逐步提高所得稅、財產稅和資源稅為主的直接稅比重,降低間接稅(如增值稅)的比重;其二,實現高品質發展:新型舉國體制與要素市場化改革。新型舉國體制是政府引導下實現科技產業突圍的關鍵手段,而進一步要素市場化改革,是推進全國統一大市場是關鍵;其三,豐富人民精神世界:社會文化事業改革。科技產業吸納就業能力低於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導致就業存在壓力的背景下,發展文化事業、提高服務業比重也是實現高品質就業的必由之路;其四,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繼續推進節能降碳和綠色發展。去年12月頒佈建設美麗中國文件,節能降碳和綠色發展是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重要途徑;最後,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高水準對外開放。一是促進貿易、資本和人員的雙向流通;二是積極參與全球合作和全球治理;三是促進制度型開放,也有利於促進國內制度改革與創新。
報告指出,三中全會將將分析當前中國經濟面臨的現實問題,為全面深化改革定方案:這些問題包括一,老齡化背景下全社會資本風偏下降與高風險資本發展科創之間的矛盾。改革方案包括:第一,培育耐心資本;第二,拓寬投融資管道,引導擴大主權財富基金、養老金、高校教育基金等多種形式的針對科技企業的投資;第三,發展擁有國家信用背書的債權轉股權,例如探索專項債補充國資平臺資本金,投資科創企業。
其二,土地財政下滑後中央地方財權事權不匹配加劇的矛盾。改革方案包括:第一,優化央地財權事權的劃分,上收事權下放財權;第二,完善轉移支付的直達機制;第三,進一步推進省以下財政體制改革。
其三:地方「錦標賽」競爭與暢通國內大循環之間的矛盾。建立全國統一大市場是解決地方「錦標賽」競爭與暢通國內大循環的矛盾的根本舉措。改革方案包括:第一,優化區域生產力佈局,防止企業內卷式競爭;第二,清理「稅收窪地」,維護區域間投資環境的穩定與公平;第三,促進勞動力、土地、能源、資料要素自由流動。
報告指出,今年 5 月 24 日習近平主持召開企業和專家座談會時,已為下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指明方向,也就是「堅持目標導向和問題導向相結合」,這一目標便是「推進中國式現代化」;而「奔著問題去、盯著問題改」則是要求分析當前中國經濟面臨的現實問題,為深化改革定方案。
從大陸投資機構的研究報告可知,改革都已到了「深水區」,不管是資本、財稅改革、分配收入,或是要素市場化改革,若沒有新的突破,對大陸經濟發展都將構成嚴重障礙,這部分很可能是習近平所說「重大舉措」突破改革障礙的主要方向。
以「財稅改革」來看,調節二次收入分配是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方式。中共在2019年召開的19屆四中全會就提出,「健全以稅收、社會保障、轉移支付等為主要手段的再分配調節機制,強化稅收調節,完善直接稅制度並逐步提高其比重」。直接稅無法轉嫁,由納稅人直接負擔,有利中央對最終收入進行直接調控,以目前形勢看,國內增值稅佔稅收比重近 4 成、國內消費稅佔比 1 成、進口增值稅與消費稅佔比 1 成。因此,逐步提高所得稅、財產稅和資源稅為主的直接稅比重,降低間接稅(如增值稅、消費稅)的比重,勢所難免。
此外,例屆三中全會經常討論到「政府與市場關係」 ,預料這次也是重點。從過去來看,如1993年的中共14屆三中全會曾提出「市場在國家宏觀調控下對資源配置起基礎性作用」,2003年的16屆三中全會提「更大程度地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2013年的18屆三中全會則提出「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
毫無疑問,2020年後受到疫情影響,大陸經濟如何振衰起蔽必然成為三中全會北京最重視的焦點。下周二,也就是三中全會召開第二天,中共統計局將公布今年上半年的經濟數據,但據12日統計局公布的進出口數據顯示,大陸6月份出口雖創下15個月來最快增速,但進口卻意外下跌,遠不及經濟學家的預測,表明大陸內需持續低迷,製造商高度依賴出口,很可能促使各國增加貿易保護政策。
除經濟議題外,預料三中全會不會有太大的人事異動。不過近日,中共軍委主席習近平突然晉升軍委政治工作部副主任何宏軍為上將,似預示即將召開的三中全會上,中央軍委層面可能會有重大調整,甚至重組。
中共是在7月9日舉行晉升上將儀式,這是繼今年3月中共中央軍委政法委書記王仁華和國防大學校長肖天亮被晉升為上將軍銜後的第二次。由於軍委政工部主任苗華已68歲,何宏軍的晉升是否取代苗華待觀察。此外,今年6月27日中共才宣布前國防部長李尚福及魏鳳和開除黨籍、取消上將軍銜。是否意味火箭軍整肅告一段落,軍委將在三中全會重組,也仍待官方最後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