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班班市(Bamban)是位在呂宋本島內陸、丹轆省(Tarlac)直轄的二級市,人口不到8萬,但這個小城市近期卻因市長——Alice Guo(全名Alice Leal Guo),掀起巨大波瀾。作為班班市首位女市長,Alice Guo深受市民愛戴,不過近期她在一起詐騙案中被起底坐擁逾2萬坪詐騙園區土地,連帶查出她甚至是個冒用他人身分的中國公民,甚至遭質疑可能是間諜。
據《南方周末》的「南方人物周刊」報導,今年3月菲律賓PAOCC(反有組織犯罪委員會)突擊搜查班班市一間賭場,發現該處其實是偽裝為賭場進行網路詐騙的「富國園區」,且涉及外籍人士非法居留、販賣人口和強迫女性提供性服務、以酷刑將人凌虐致死等違法情事。PAOCC從園區中救出近700名人員,其中包括202名中國人和73名外籍人士。
PAOCC循線調查,發現富國園區的水電費、清潔管理費多由市長Alice Guo支付,她過去也曾代表富國園區出席會議。此外,園區一半以上土地(約23897.5坪)為Alice Guo持有,而園區還正好位於的她的辦公室後方。
儘管菲律賓政府已介入調查,許多市民仍不相信市長與詐騙園區掛勾,提出Alice Guo在班班市多有建樹,創造大量就業機會,為城市帶來繁榮,表示失去這名市長將是社會的重大損失,說「相信Alice」、「請給Alice一點空間」,為其求情。
不過隨著調查推進,不但沒為Alice證明清白,更揭開Alice的身分疑雲。菲律賓國家調查局(NBI)透過指紋辨比對,證實Alice Guo為中國公民郭華萍。郭華萍在2000年隨著媽媽到菲律賓;2005年取得Alice Guo的出生證明,並獲得菲律賓護照;2021年在班班市登記為選民,隔年就參選並當上市長,此後推出多項政策,深獲市民愛戴。然而被頂替身分,真正的Alice Leal Guo卻下落不明。
之後「郭市長」出席調查富國園區的聽證會,矢口否認自己與園區有關聯,聲稱早在競選市長前就賣掉土地,對園區內的非法活動全不知情。至於被質疑的身分,她稱自己在家出生,並在家裡農場接受教育,但位置在哪都「不記得了」。她無法取信於聽證會上的人員,出具證明解釋自己在成為郭市長前的人生經歷,包含求學經歷、出生地,及為何一直到19歲才登記出生。
但PAOCC最後調查結果是,郭華萍1990年出生於中國福建晉江市,父親郭建獎經商致富,母親為林文藝,身為長姊的郭華萍還有2個弟弟、1個妹妹。數年後,郭建獎因生意版圖太大,操作不善下欠下高額債務,1999年由林文藝帶著郭華萍在內的3名孩子,申請菲律賓特殊投資者居住簽證,郭建獎亦隨後移民菲律賓,還將事業一併遷往菲律賓,之後便用「郭建種」的身分生活。
種種調查結果均與民眾認知不同,過去郭華萍稱自己至遲登記出生、自幼躲在家中養豬場接受教育,是因自己是華人父親與菲律賓女傭的私生女,以悲苦身世博取同情。實際上,郭華萍一家生活優渥,在父親經商失敗後才使用假身分到菲律賓發展,之後還透過跨境犯罪牟利。這一事實讓許多市民態度丕變,譏諷郭華萍從10歲就開始訓練演戲,幾名議員更直指現實,因為據菲律賓法律,非菲律賓國民不得參選市長。
郭華萍因身分問題引來關注,連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也公開表示,這名班班市長的公民身分確實有疑慮。被指為中國間諜消息甚囂塵上,郭華萍又因涉入另一起貪污案被調查停職,雖然她曾向當地媒體說絕對會配合調查,但後續菲律賓政府又就富國園區詐騙案傳喚她作證,連續2次都聯繫不上人,於是參議院在7月12日正式下令逮捕她和她的家人。
不過「失聯」的郭華萍14日還在自己臉書發文,對未出席作證致歉,並稱「這只是暫時的」,疑似透露自己已離開班班市。她在文中依舊不承認菲律賓當局調查出的中國身分,而反覆強調自己是菲律賓人,深愛菲律賓和班班市,並祈禱自己能克服這些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