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的「中國飛魚」潘展樂周四(1日)在巴黎奧運男子100公尺自由式決賽上勇奪金牌,他以46秒40寫下新的世界紀錄,也是本屆巴黎奧運游泳項目第一個世界紀錄。就在此時,中國游泳隊的施打禁藥爭議再度受到關注,潘展樂在媒體的追問下,強調自己在面對「看不起中國」的對手時一雪前恥「對手感覺有點看不起我們的樣子,真的今天終於把他們所有人都拿下了」。
Pan Zhanle just became the first Chinese swimmer to win gold in the 100 meters freestyle along with setting a new world record (46.40).
— Orikron 🇵🇹 (@orikron) July 31, 2024
The Chinese commentators were quite excited! pic.twitter.com/7zP7MIrjx5
潘展樂坦承,自己去年接受了29次藥檢,今年5月起也有21次檢查,「沒有一次陽性」。他強調藥檢「沒什麼影響」,「他們就是在規定的時間和規則以內抽我們的血,沒什麼大不了的」。隨著參加巴黎奧運的中國游泳選手「接受其他國家選手兩倍的藥檢次數」消息被大幅報導後,更引發了中國運動員在賽事中受到陰謀干擾的疑慮。澳洲隊的教練霍克(Brett Hawke)不忘暗酸潘展樂的成績「這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中國游泳隊是否「施打禁藥」面臨國際質疑聲浪,美國《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與德國《公共廣播聯盟》(ARD)等多家外媒持續緊盯。調查報導中披露,東京奧運前夕,有23名中國游泳選手的違禁物質「曲美他嗪」(TMZ)檢測呈陽性,但世界反興奮劑機構(WADA)方面接受了「陽性反應」與替游泳運動備餐的廚房受到污染有關,選手們面對的質疑就獲得了洗清,但是檢測結果並未正式對外公佈,也導致WADA因缺乏「透明度」被外界質疑。
《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WADA上周表示,正在考慮針對「誹謗性」的指控,向美國反興奮劑機構(USADA)採取法律行動,因為USADA聲稱WADA和中國反興奮劑中心(Chinada),是「掩蓋陽性檢測結果和壓制勇敢舉報人聲音的黑手」之一。
WADA周二(7月30日)發表聲明,認為被捲入了「超級大國之間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但卻只能置身事外」,「(美國)某些人純粹是想透過這些被牽扯的運動員是中國人,來撈取政治籌碼」。聲明中指出,WADA希望評估中國和其他國家的肉類受藥物污染的情況、規模與風險,在2024年初啟動了一項調查,「從病例數來看,世界上多個國家顯然都存在污染問題。特別是除了中國之外,僅在過去幾個月內,美國就發生了幾起此類案件」。
WADA媒體關係總監菲茨傑拉德(James Fitzgerald)指出:「結果是,這在反興奮劑系統內部造成了不信任和分裂」。報導指出,包括貿易戰、地緣政治對抗以及北京與俄羅斯的友好關係,已經使中美這兩大經濟體的關係惡化,「在競技體育中出現這樣的緊張情勢並不奇怪,但現在它們似乎正在引發一場更強硬和嚴厲的對立」。
《紐約時報》日前也報導,巴黎奧運期間披露的消息,將加劇WADA與USADA間的緊張關係。美國眾議員和參議院的跨黨派議員上月30日提出了《恢復對世界反興奮劑機構信心法案》(Restoring Confidence in the World Anti-Doping Agency Act),表示除非WADA的制度進行徹底改革,否則將削減美國未來對相關計畫的資助。目前WADA每年約從美國獲得370萬美元(約台幣1.2億元)的資助,但今年的資金尚未到位,這是單一國家對該機構每年5200萬美元(約台幣17億元)預算的最大挹注。若此法案成功立法,將賦予白宮國家藥物管制政策辦公室(ONDCP)永久權力,並減少或撤銷美國提供給WADA的資金。
該法案共同發起人、共和黨參議員布萊克本(Marsha Blackburn)表示:「我們不會因為試圖促進公平競爭而保持沉默。如果WADA不能確保自身的公平與代表性,這項立法將允許美國扣留向WADA提供資金」。
USADA指責WADA讓中國「在一套不同的規則下比賽,使賽場向中國傾斜」,但WADA立即為此指控進行了辯護。WADA強調,運動員的營養補充劑和毛髮檢測結果均為陰性,2名游泳運動員在一次檢測呈陽性前後幾天提供的對照樣本也均為陰性,但最後這2名游泳運動員被禁賽一年多,然後就結案了。
WADA認為,他們的案件只是「涉及來自不同運動項目的中國運動員一系列更廣泛案例」的一部分,「根據案例數量,顯然在全球多個國家都存在污染問題」。WADA負責人尼格里(Olivier Niggli)指出,美國媒體「只問有關中國的問題,而肉類污染在許多國家都是個問題」,並提到「有人試圖將反興奮劑政治化」。而在早先的一份獨立調查中顯示,WADA過程中並未處理不當,也沒有對中國游泳運動員表現出偏向性。
接連發生的爭議增加了官員的壓力,當中國游泳隊抵達巴黎時,他們接受的藥檢遠遠超過了標凖。據負責監管水上運動的世界泳聯(World Aquatics)統計,自今年1月以來,中國游泳隊的31名隊員平均每人接受了21次不同反興奮劑組織的藥檢。相較之下,澳洲的41名游泳運動員平均僅接受了4次藥檢,美國的46名游泳運動員平均也只接受了6次藥檢。
中國官媒《環球時報》為此痛斥西方大國「濫用興奮劑檢測擾亂中國游泳隊」。上海國際政治學教授沈毅指責美國主導了反興奮劑規則,「苛刻和不道德的檢測」擾亂了中國隊的訓練,「這是奧運會的恥辱」。男子200公尺蛙式世界紀錄保持人、中國游泳選手覃海洋說,這些藥檢表明「近幾年中國游泳隊的成績讓歐美強隊感受到了威脅」,「一些小把戲意圖擾亂我們的備戰節奏,摧毀我們的心理防線。但我們不會懼怕」。
中國前跳水冠軍高敏也提出了同樣的批評:苛刻的測試「干擾了我們中國游泳隊」,並稱覃海洋的表現是「這兩年所有比賽中最差的一次」。獲得東京奧運100公尺蝶式銀牌的中國「蝶后」張雨霏,周一(7月29日)為自己獲得銅牌而流淚,但表示興奮劑檢測對她沒有太大影響。她認為,雖然興奮劑檢測是「有點煩躁」,但帶來更多的是「遠大於」想像得到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