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曾自豪「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以色列情報單位「摩薩德」(Mossad)最近用行動證明了這點。《江南案拼圖》作者、前國安局上校李天鐸感嘆,相較於摩薩德能排除外力、獨立執行國家情報任務,台灣的國安局卻被美國人當成棋子、任人擺布;江南案發生後,大陸情報頭子葉選寧竟然可以指揮美國中情局來台辦案,把我們從戴笠時代建立起來的國安系統,挑三揀四的全帶走了。
李天鐸表示,以色列國家有那麼強的摩薩德MOSSAD,在外界認為最不可能的情況下,執行國家任務,這叫做「情報作為」;而台灣有著世界聞名的MIT,卻被美國人當成棋子,還任人擺佈,我們的國安局在做什麼?
國安人員因為工作性質,個人性命常懸一線,這是自己的選擇,但卻經常連累自己最親的親人,這種故事,李天鐸看多了。
李天鐸有個在國安局海外處的同事劉金生(大牛)、32歲、回國前夕,暴斃在巴西,他一手料理「大牛」的後事,簽准大牛25歲妻子芸菁到國安局工作,否則,當年,大牛的二個女兒分別只有三歲、一歲,怎麼活下去?
大牛的妻子芸菁今年可以屆齡退休,以往國安局海外處尾牙,還會邀請他們出席,李天鐸都會利用尾牙的機會包個紅包給芸菁,聊表心意;但是沒想到,去年疫情後,大牛的女兒也意外病逝,看著芸菁在丈夫過世後,飽經滄桑、堅強生存的眼神,這40年該是多大的煎熬?
「小董」(董桂森)的妻子也是,她們有個戱稱的「寡婦俱樂部」,打牌、唱歌、自娛為樂,有人說小董的太太「古怪」,但李天鐸反問,又有誰能夠以同理心去深層瞭解她們的感受和心情呢?
下場最慘的是李天鐸的學長王鎭亞,當年,他的親弟弟王鎮華被四海幫主劉偉民召到日本,一起去向楊雙伍報仇,兩人卻當場被亂槍打死。
王鎮亞和劉偉民妻子一同在日本收屍,即使事隔多年,在和李天鐸談到這段過往時,王鎮亞仍然當場淚崩、痛哭、自責。
對於為國效命的情報人員來說,「這世上不是只有黑、白、藍、綠顏色」,李天鐸認為,所有學過色彩、設計、美學的人,都知道「大美是灰色」,灰色千變萬化、貴在包容、有尊嚴。
「灰色讓我們活的自在、有尊嚴」,李天鐸舉例,江南案中,敢大聲說話的是前軍情局上校陳虎門(虎哥);陳虎門說,「我們執行國家任務,何罪之有?」
在李天鐸的印象裡,「虎哥」因江南案刑滿後出獄,復職升少將,還創記錄做出超過130件以上的派遣、入區(進入大陸地區執行任務)的任務執行案。
李天鐸常在想:前軍情局長汪希苓(小汪先生)、陳虎門、「小胡」和他們的家人,走過這樣的道路,是在怎樣的心情中,活著、過來的?
李天鐸反問,「國家」為這些人做了什麼?這就是「中華民國」的國運?我們的「國家」到底在做什麼?
《江南案拼圖》將於10月3日舉行新書發表會,李天鐸婉謝花籃,但敬請朋友們以買書、閱讀的方式,表達對40年前江南案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