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聲/台大商研所兼任教授
在網路上，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社會大眾，甚至工程技術人員對AI、GAI是否會是另一個類似互聯網初期的泡沫重現？這是一個好問題？但是從這個簡單問題，可以反射出人類對問題的思維模式！也看見人類在歷史的進程中，能夠記憶歷史時間洪流中的一個片段事件，並針對一個事件做出一個恆久、明確的結論！
如果把時間軸拉長一點，我們就會看見『互聯網泡沫』這樣的結論是站不住腳的！因為互聯網科技創新所帶動的影響，雖初期受到媒體、創投等的過渡誇大宣染而呈現大量追風投資的一窩蜂現象，或是所謂的泡沫！但互聯網科技創新所引發波及的產業及社會影響，並沒有因此而停止！所謂互聯網初期的泡沫，看到最初大量資金投資基礎建設，其相關配套、應用發展並沒能及時跟上，而呈現泡沫現象！可是在短暫時間之後，快速且大量的相關應用湧現刺激了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的接續發展，這不僅改變了社交生活互動的模式，同時也造成企業組織經營與商業模式的持續創新！或許，我們可以思考一下，今天AI、GAI的技術創新與互聯網有何不同？
舉最近阿里巴巴集團聯合創始人、董事長蔡崇信（2025年11月5日）在香港大學的演講中，面對學生的提問：AI會不會像2000年互聯網泡沫一樣破裂？
蔡崇信董事長回答說，要區分兩種泡沫：
『金融市場泡沫（financial market bubble）：股票估值是不是太高？50倍市盈率合不合理？這是一門藝術，我不知道。
技術泡沫（real bubble）：技術本身是不是虛假的？
蔡崇信董事長回應：AI可能存在金融泡沫，但技術本身是真實的。』
以2000年3月互聯網泡沫破裂，但互聯網並沒有消失——今天互聯網比那時候強大得多。所有投入AI基礎設施的資源、模型開發的努力，不會打水漂。這樣的說法大致合理，但是隨著技術與新材料不斷地創新，量子、光子等的技術及理論漸趨成熟，可能取代目前的技術！目前新技術創新速度非常快，新公司的獨角獸成長都呈現指數級的曲線，其市值多呈現超越傳統各行業巨頭的現象，這中間的曲折值得大家共同來探索，瞭解他們成功的故事！互聯網泡沫的說法，有如一朝被蛇咬，十年看到草繩都會害怕！一個特殊事件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蔡崇信董事長在演講的開場白就拋出一個敲打一般人直覺的觀點：美國人定義的AI競賽規則是錯的；美國人思考『贏』的操作定義方式存在著問題。我們可以回顧美國人所強調AI模型先進、美國贏的思維，他們強調算力、GPU卡數多寡、強調大語言模型所擁有的萬億參數！但是我們也看到GAI技術的創新迭代非常快速，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AI公司發表模型的迭代與創新，今天是OpenAI領先，明天是Anthropic，後天可能DeepSeek、阿里的QWEN！美國為壓制中國在AI科技及產業發展方面，限制對中國高階GPU的輸出！但是DeepSeek、阿里的QWEN、字節的豆包等，他們『贏的思維』、『贏的方法』是在被限制的環境下，所激發出來的創新創意！成功也不是美國或某人說了算的！蔡崇信董事長稱呼此為：匱乏所創造的優勢（an advantage of starvation）。DeepSeek出來，美國AI巨頭的股票市值馬上下降！再者，AI公司的排名幾乎也是在不斷變化！最近ChatGPT排名下掉也是具體例子！
這就是在複雜、動態劇變的新時代裡，我們看見企業的排名、市場、技術不斷地被淘洗，也在不斷地進化！真正的贏家從來不是誰擁有最好的模型，而是誰能把模型、技術用得最好，能夠對用戶、行業最友善、容易用，而且CP值高、質價比高、能耗更低、運算效率更高…等。阿里集團或中國互聯網企業、AI企業的這種思維，反映著對『模型與技術的普惠性』的強調！阿里集團的底層邏輯強調：AI的價值在於滲透率（penetration rate）。這波AI、GAI革命能夠快速發展的核心關鍵，透過自然語言，讓各用戶不必接受長時間學習專業程式語言的訓練，這改變了傳統自動化科技、要求人去學習機器語言，才能與機器溝通、才能操作機器！這種技術的突破與思維的創新，讓用戶輕鬆入門，不受年齡與教育程度等限制！VHS及BETA錄影機的競爭就是這種用戶思維為成功關鍵的最典型例子！VHS的技術比BETA好，但最終是BETA勝出！我們更要清楚地認知道：『成功』是『一時的』、是『暫態』！這就如同『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面對著當前網路及社會AI磚家對AI的過度誇大宣染，把期望說成現實！筆者曾多次提醒在技術發展的初期，AI磚家比專家多，這也是自然的現象！AI 磚家也有促進社會對AI科技發展的重視與傳播效果，或許每個人對技術的學習與認知不同，他們仍是有著一些價值貢獻值得肯定！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2024年曾提到：人工智能影響教育有一個極限，那個極限是天。或許對人工智能未來最終的發展可衍生為：『天知道』！在可預見的未來20～30年裡，我相信AI、AI智能體的發展大潮是不會因為有人質疑AI是泡沫而停止！麥肯錫在最近發布的一篇文章（Agents, robots, and us: Skill partnerships in the age of AI）裡特別指出：未來『人─AI智能體─機器人』必然並存以伙伴關係存在，人必須要學習如何擁抱AI智能體及機器人，『人–智能體–機器人』之間如何協作，而不是AI取代『人』這種粗暴的結論！不論是企業或個人，都需要儘早認知並接受這樣的趨勢，認清工作的改變，甚至一些工作消失，但更多新生的工作必然伴隨而生！個人與企業，需要學習認識AI智能體，學習新的數位技能及素養！拋開對AI的焦慮、恐懼，張開雙手去探索AI帶來的新世界與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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