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大的非洲草原上,有著極為豐富的生物多樣性,但可能很多人忽略了曾為非洲最大海鳥族群的「非洲企鵝」(African Penguins,又稱「斑嘴環企鵝」),它們原本生長在非洲南端靠近南極洲的南非與納米比亞境內,近年來因為棲地被破壞、氣候變遷以及缺乏食物等影響,目前僅剩不到10%的數量,且持續減少中。科學家提出警告,若不試圖改善它們的生存條件,南非企鵝將在11年內,在當代人類的關注下在野外滅絕。
《英國廣播公司》(BBC)與《鏡報》(The Mirror)報導,非洲企鵝原產於南非和納米比亞,在上個世紀已經減少了 99% 的數量。南非鳥類保護協會(BirdLife South Africa)的麥因涅斯博士(Dr. Alistair McInnes)警告:「如果目前的下降速度持續到不久的將來,到2035年,我們就會目睹此物種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滅絕,時間已經極其緊迫了」。
目前包括南非鳥類保護協會和南部非洲沿海鳥類保護基金會(Sanccob)等組織,正在對南非政府採取法律行動,因為專家認為官員們未能充分保護瀕臨滅絕的物種,這是南非首例此類案件。代表這些組織的生物多樣性法律中心(Biodiversity Law Centre)專家韓德利(Kate Handley)指出:「我們不能讓任何一個物種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滅絕」,根據南非的《憲法》,政府有義務防止這種情況發生。
保育專家指出,非洲企鵝面臨的生存問題比白犀牛更加急迫,野生族群數量正以每年8%到10%的速度銳減,從1900年代的100多萬對急遽下降,如今只剩不到1萬對,估計最快可能在2035年從野外消失。Sancoob的研究員辛曼(Albert Synman)說,繁殖的速度不夠快,除非發生改變,否則它們幾乎沒有希望,「簡而言之,非洲企鵝快餓死了」。目前幾乎所有倖存的非洲企鵝都住在非洲西南海岸線的7個聚落,專家統計,目前僅存8750對繁殖體。
非洲企鵝作為非洲大陸唯一的企鵝物種,在全球18種企鵝中具代表性,對於海洋生態系統的健全也發揮著重要作用。企鵝的糞便被沖入海中,可促進藻類生長,有了健全的海洋生態才能支持其他大量的海鳥和海洋無脊椎動物生存,另外,企鵝也會使用海鳥糞便和土壤製作保護雛鳥的巢穴,免於幼體受到天氣或獵食者侵害。但在19世紀,英國的船員千里迢迢將南非海島上堆積的海鳥糞便挖回英國銷售,使得光禿禿的礁石外露、非洲企鵝無處可產卵與育雛,當時造成一場大規模的死亡。
Iconic African penguin could be extinct in 11 years @michaelastracha tells @NadaFarhoud “to lose such a charismatic species would be absolutely devastating for the planet.” @SANCCOB pic.twitter.com/vtO47xyhQN
— The Mirror (@DailyMirror) May 12, 2024
最大的問題是食物不足。非洲企鵝是以海中小型魚類作為主食,如沙丁魚或鯷魚,但在作為主要棲地的南非及納米比亞,近年面臨著海溫因暖化升高後造成的魚類資源減少,加上商業漁船大規模捕撈鯷魚和沙丁魚,過去10年間,尋找足夠食物已經成為了它們的巨大挑戰。
除了食物來源不足,非洲企鵝也正在受到極端天氣事件的影響,例如熱浪導致雛鳥被遺棄或死於熱衰竭,暴雨會把巢穴沖走,近2年的禽流感爆發也奪走許多性命,其他威脅還有石油洩漏、船舶噪音污染以及被漁網或塑膠袋纏住等問題,有些企鵝甚至被車輛輾過。
但對一些同樣仰賴這些魚類生存的人來說,事情的急迫性可能就不一樣。南非政府早先試圖限制所謂的圍網漁船的活動,這些漁船使用大網捕撈大群魚,在過去15年裡,漁場進行了試驗性關閉,漁業和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之間進行了曠日持久的談判,並聽取了獨立國際專家小組的意見,但企鵝族群的數量仍在下降。Sancoob認為,目前的禁漁範圍(即禁止在一些棲息地周圍捕魚)既不夠廣泛,也沒有在適當的地點來充分保護企鵝族群。但在沿海的小港口,當人們在從大海返回並卸下捕獲時,人們感到擔憂和憤怒,這裡的人們強烈地拒絕接受他們承受的指控,「我們只是問題的一小部分。這些企鵝有天生的掠食者,包括海豹與鯊魚。但我們有石油和天然氣需要勘探採收」,代表當地大部分漁民的南非遠洋漁業協會(South African Pelagic Fishing Industry Association)副主席丹尼爾斯(Shamera Daniels)表示,目前的限制已經使該行業損失了數百萬美元和無數個工作機會。她也警告,進一步的封鎖會替這個許多人依賴的行業帶來更多痛苦。
研究企鵝長達20年的科學家沃勒(Lauren Waller)指出,非洲企鵝的問題早在上個世紀之前就開始了。自2005年以來南非已有5個群聚滅絕,但商業漁船持續在其餘6個最大的繁殖地周圍水域進行捕撈,這6大棲息地估計孕育了全球90%的非洲企鵝。動保人士目前已向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提出申請,要求立即將非洲企鵝列入《極度瀕危物種清單》(紅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