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崑義/台灣國際戰略學會理事長
賴清德總統就任4個月來,對內主張兩岸互不隸屬的「新兩國論」、「祖國論」,對外除了推動「聯大2758號決議案不涉台灣主權」的聲明活動之外,還讓卸任的蔡英文總統以「一個人的外交」到捷克、荷蘭、法國等歐洲國家訪問,未來可能還要前往美國去宣揚台灣的主權。賴政府此舉不必然能為台灣開拓國際空間,卻已釀起兩岸的外交戰,大陸正以「南方外交戰略」對台進行全球大「圍獨」。
中國大陸一直有向全球南方擴展與經營的外交傳統,毛澤東時期就把全球劃分成三個世界,並以第三世界的老大哥自居。改革開放以後,鄧小平認為全球問題就是「東西南北」的問題,「東西」是指美蘇兩大陣營的對峙,所以是戰爭與和平的問題。「南北」則是指南北半球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因此南北問題就是要解決經濟發展不平等的問題。
大陸的南、北外交戰略
在鄧小平世界觀思想的指導之下,大陸也出現「北方外交戰略」與「南方外交戰略」的政策取向。在北方外交戰略方面,大陸成立上海合作組織,以維護東西安全與合作。南方外交戰略方面,大陸則推動博鰲亞州論壇,把世界經濟論壇的模式搬到亞洲,共同解決南方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問題。
習近平掌權以後,又祭出「一帶一路」政策,這是2013年9月習近平訪問哈薩克時,所提出的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以及當年10月在訪問印尼時提出的「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試圖解決與融合東西南北問題。只是2022年俄烏戰爭爆發,以及以色列與巴勒斯坦衝突再起,讓全球又進入一段紛爭不斷的時期。
儘管如此,中國並沒有放棄繼續經營「一帶一路」的決心,尤其是針對全球南方國家的經營,包括舉辦中非合作論壇,以及10月22日將在俄羅斯喀山舉行的金磚國家領導人高峰會,即可看出大陸持續推動南方外交戰略的意志。
事實上,金磚國家高峰會去年在南非舉行時,即實現了首次擴大成員國的作為,其中就增加了沙烏地阿拉伯、伊朗、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埃及、衣索比亞和阿根廷等6個全球南方國家的成員。金磚國家的擴張被認為是全球南方的一大盛事,也被認定為全球南方的崛起,更是影響力與集體力量更上一層樓的標誌性國際事件。
有了全球南方國家的支持,大陸要推動南方外交戰略就更加容易,所以當賴清德政府不斷地在國際社會挑事,大陸以外交手段教訓賴清德,也是在採用「聯合利劍-2024B」進行圍台軍演之外的另一種政治工具。
大陸外交施壓南非與印度
至於目前已經對台採取南方外交戰的手段,首先是由南非外交部以關閉台灣代表處為要脅,強硬要求台灣駐處在10月底前必須遷出首都普利托里亞;更在台灣駐南非代表處10月7日舉辦國慶酒會之際,以電郵方式通知駐處遷館一事「沒有協商餘地」。
雖然,台灣外交部表示,若南非政府仍執意屈從中國,外交部也將基於對等原則,研擬所有可能的應對方案,以捍衛台灣的主權與尊嚴,這方面包含要求南非駐台代表處遷出台北、嚴審南非人士簽證申請等措施。但是這種以政治及經濟脅迫手段,反制南非的動作不痛不癢,恐怕南非也不可能退縮。
大陸除了施壓南非要求台灣遷館之外,其次是台灣駐孟買經濟文化辦事處揭牌開館僅一天,大陸就重申反對任何與中國建交的國家,與台灣進行任何形式的官方接觸和往來,並呼籲印度「慎重妥善」處理涉台問題,以免干擾中印關係改善進程。
雖然民進黨政府一直在推動「新南向政策」,也把印度納入新南向的範圍,賴政府甚至有意開放印度勞工來台工作,以拉攏印度政府,但是台灣的資源畢竟有限,難以對抗中國在全球南方國家的操作,所以儘管從陳水扁時代開始,台灣就已經對印度政軍學界進行交流與合作,但是成效仍然有限,台印關係並未因為中印關係有領土爭議的矛盾情結存在,而有升溫的跡象,所以大陸一旦提出抗議,台灣在印度孟買設第三個辦事處,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南非要求台灣遷館和孟買設辦事處遭到大陸警告,應該只是大陸對台祭出南方外交戰略圍堵台獨的第一步,中國的外交工具應該還有許多選項,台灣想跟大陸打外交戰,必然會處處碰壁,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在李登輝執政時期,台灣內部還會辯論兩岸與外交政策哪項優先,但從蔡英文提出兩岸互不隸屬,到賴清德在這方面蔡規賴隨之後,兩岸與外交早已變成兩條平行線,大陸以軍事、外交制台只會越加緊迫,從「聯合利劍-2024B」軍演,到啟動南方外交政策進行全球大圍獨,台灣要何去何從,賴政府可得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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