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翻轉教育與行動學習學會研究員
10月28日,執政的「自民黨」在眾議院選舉中,吞下歷史性的慘敗,在總席次465席次中拿到191席次,比起選前256席次大幅滑落65席,雖然與聯合內閣的盟友「公明黨」等共拿下215席,但仍遠低於過半所需233席,無法籌組執政聯盟。而對中友好、立場偏左的「立憲民主黨」則從98席次上升到148席,要主導組閣也有困難。雖然就單一政黨的席次而言,自民黨仍居最大黨,因此首相石破茂堅不辭職,但國會各政黨席次劇變,日本的下次執政的執政聯盟會是什麼樣子,各方密切關注中。
在野最大黨立憲民主黨大勝但仍無力組閣
日本的最大在野黨「立憲民主黨」,有沒有辦法取得組閣權而形成聯合政府?「立憲民主黨」上一次執政是在2009年,當時黨名叫做「民主黨」,在眾議院總席次480席中拿下308席,當然席次佔有率高達64.2%,創下二戰後日本新憲法底下席次最多的紀錄,不過卻無法長期執政,2012再度遭到自民黨擊敗。
「民主黨」執政留下很多改革失敗的案例,例如「政治主導」的改革,是為了能驅動文官,結果反而導致東京大學出身的「高階文官」抵制政務;「民主黨」是左派政黨講究社會福利但沒錢、想提高消費稅又無法說服企業,導致黨內分裂;更嚴重的是對美關係,沖繩普天間基地的遷移問題,引發美方不滿;再加上311東日本大地震的慢半拍反應,徹底惹怒日本選民。
「民主黨」政權第一任首相鳩山由紀夫,只當了8個月22天就下台。鳩山為了塑造有別於「自民黨」的「友中」基調,冒險要美軍基地撤出琉球,撼動了美日同盟的根本利益。
二戰時沖繩被美軍攻佔,二戰結束後,駐日美軍70%的軍事基地集中在琉球,導致沖繩地方經濟發展遲緩,當地居民積怨日深;後來又發生美軍性侵當地婦女案、軍機衝撞民宅等治安等社會問題不斷;鳩山由紀夫趁勢要美軍「買單」走人,態度強硬遭遇美國明著、暗著的抵制,使得鳩山的外交政策處處卡關。
繼任的菅直人並沒有改變「民主黨」的命運,任期雖然勉強跨過一年,2011年東日本大地震所引發的複合式災害,也給了菅直人致命性的毀滅。福島電廠核能外洩爆發後,菅直人沒有在第一時間授權給東京電力公司處理,堅持要「政治勘災」,結果延遲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最終雖派出自衛隊的直升機對冷卻系統撥水,但已經來不及阻止核污染擴散。
再繼任的野田佳彥首相勉強穩住局勢,打算將消費稅從5%調升到8%,但施政配套上操之過急,「民主黨」內閣在2012年10月25號結束;野田佳彥上任1年3個月26天後,首相寶座還是交還給「自民黨」安倍晉三,「民主黨」執政宣告結束。
持平而論,當時的「民主黨」一方面缺乏執政經驗、一方面也是因為「民主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拼裝車,至少整合了四路在野黨和人馬,彼此意識形態和政策偏好完全不同,因此一旦遇到黨內矛盾和支持率低迷,這些人帶槍投靠的政客馬上翻臉走人。
過去「自民黨」兩次丟掉政權,可說都是敗在同一個人手上。眾議員小澤一郎在日本政界有著「破壞王」的稱號,又稱作「亂世的小澤(乱世の小沢)」。1993年首度整合了非自民黨的8個黨派,一手打造細川護熙連立政權,終結「自民黨」連續38年執政;2009年小澤一郎又以「民主黨」代理主席的身分操盤,奪下308席單獨過半,至今仍是「民主黨」史上高掛的紀錄,也是自1955年以來,「自民黨」首次讓出眾議院最大黨的地位。
自民黨雖大敗仍是第一大黨 較具籌組政府之權
這次大選前「自民黨」總裁石破茂為了催票,竟然喊出「難道要讓民主黨執政時的惡夢重現嗎」,用意是喚醒「民主黨」執政那不堪的三年的記憶,讓日本民眾覺得「還是自民黨比較令人安心」。這種負面動員手法安倍也用過,可是選舉結果顯示,日本民眾對於現狀極度不滿,超過對「民主黨」的不好評價。加上石破茂選舉時,連要不要繼續推動量化寬鬆都說不清楚,處理政治獻金議員的作法也是態度反覆,更在選前被發現以自民黨的名義,撥款給沒被提名的議員,應該都是自民黨大敗的主因。
在野的「立憲民主黨」,即便大勝,也不被看好能夠在接下來的眾院首相選舉中嚐到太多甜頭。長年以來,「立憲民主黨」無論說什麼、提出什麼政策,都沒有辦法說服日本民眾這個政黨「已經準備好執政」;相反的,「立憲民主黨」為了快速奪取政權,有過與意識形態不同或政策相左的政黨眉來眼去,反覆上演合作又拆夥的戲碼,該黨嘴上常掛著「政治沒有永遠的敵人」,選民認為這是騙票,也讓日本選民搞不清楚該黨路線和方向,這應該是立憲民主黨一直沒有能成為第一大黨的原因,根據NHK長期追蹤調查,這次席次大增的「立憲民主黨」,政黨支持率其實只有9.2%。雖然「立憲民主黨」積極爭取非執政聯盟的在野黨支持,但日本媒體認為它並不熱衷於政黨輪替,而自民黨也沒有興趣找立憲民主黨共同籌組聯合政府。
目前是擔任首相的石破茂表示他不辭職,而自民黨有可能繼續選前的聯合內閣,因為沒有過半數的執政黨,自民黨仍是第一大黨,日本新政府不管是不是石破茂繼續擔任首相,執政聯盟必然是一個弱勢政府,在弱勢政府下其內、外交政策,可能也充滿高度不穩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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