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專論】日本首相石破茂的外交困窘

武成／翻轉教育與行動學習學會特約研究員

11月16日，日本新任首相石破茂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APEC進行了35分鐘的「場邊會談」，石破茂最後竟因交通「塞車」而缺席各國元首的「全家福」合照，引起日本媒體抨擊，造成軒然大波。整體來說，這是石破茂在上任首相後，第一次的日美、日中元首會談，很難說石破茂有達成日本設定的戰略目標。究竟這是因為石破茂執政基礎不穩，導致的必須維持保守基調的困窘，還是石破茂任內根本難以開創新局？

日美領袖會議及美日韓三方會談沒有驚人成果

APEC日美交涉主要集中在11月15日兩場「場邊會談」，第一場是當日2點30分的日美雙邊領袖會議；日本首相石破茂和美國總統拜登進行了大約10分鐘會晤；會後日方公布三點聲明，側重感謝並期望持續強化日美同盟，再來是雙方同意繼續關切北韓飛彈試射問題。緊接著是2點45分的「美日韓」領袖三方會談中，三方決心設立協調秘書處（Trilateral Coordinating Secretariat），對付外部安全環境所遭受到的挑戰；三方重申對北韓核武、飛彈等軍事活動的憂慮，關切北韓和俄羅斯的在俄烏戰場上的軍事合作，特別是北韓派兵參戰。

知情人士指出，石破茂在APEC完成了首次與拜登的會面，但不可能出席的川普才是會議主角，日本外務省眼下最重要的任務是盤算何時能見到美國下一任總統川普，11月15日的美日韓三方峰會原定12月在美國舉行，但考量川普對此一由拜登創建的三方平台不感興趣，在美舉辦恐怕「動作太大」惹得川普不滿，因此才往前移到APEC祕魯會議。

石破茂見不到川普

石破茂向日本媒體說明，「現階段美國下一任總統川普沒有跟任何國家領袖見面的計畫」，但並未否認持續和美方交涉適當的見面時機，日方知情人士分析，川普與安倍前首相有著暢通的管道，兩人也有互信基礎、甚至外交界傳言，川普非常喜歡安倍，姑且不論政策，安倍非常清楚怎麼投「川普」所好，例如川普酷愛打高爾夫球，安倍也是高球好手，「兩人一洞一洞的打、長達5、6小時，很多事是在高爾夫球場上談成」。

平成24年（2012年）12月，安倍晉三就任首相後，推出「俯瞰地球儀外交」，總共訪問176國和地區，一方面建立與各國領導人之間的關係，也藉此推升兩國雙邊關係，安倍破釜沉舟辦外交，計畫性提高日本國際能見度，是建立在國會穩定多數的基礎上，安倍執政7年半經歷眾院選舉、參院選舉各三次，總計六次選舉全部過半，讓他想出國就出國，不用花太多時間跟在野黨周旋。石破茂不只球技可能不如安倍，自民黨國會也沒過半，除非2025年參議院選舉獲得大勝，進一步擴大執政基礎，否則現階段自民、公明執政聯盟合計 191席，倒閣案一過只能辭職，一個隨時可能會垮台的首相，不會引起川普太多興趣。

石破外交寄託在日中關係 但不敢親中

在此國內政治制約下，「石破外交」最穩定的浮木便是日中關係，APEC會場中雙方進行了35分鐘左右的會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有備而來，第一是親口解禁日本水產品進口中國，另外在閉門會議中提起石破茂的導師，促成日中建交的日本前首相田中角榮，如同勉勵石破茂「向恩師看齊」。

9月日本幼童在深圳遭刺殺，重創日中關係至今，日本僑界不滿、商界不安，官方互信基礎薄弱，不過現階段未見進一步惡化的跡象，此次APEC日中領導人會面，可視為雙邊關係初步改善的跡象。日本外務省研判，北京深知，2025年1月20日川普正式宣誓就職後，中美勢必加劇對抗，川普政府的對中經濟政策勢必要比拜登更為激進，應該預先防範川普政府施壓日本抗中。

據了解，今年中國駐日大使館75周年國慶酒會，自民黨國會議員出席不如往年。支持率低迷的石破茂不敢公開「親中」，APEC場上，習近平微笑、石破茂表情嚴肅的握手畫面被日本媒體大作文章；但石破的表情和當年安倍前首相見到習近平時並無二致，只是日美之間許多「懸案」問題堆積如山，川普上任後可能發酵甚至惡化。

值得注意的是，APEC近年飽受批評，只有論壇的功能，不是重要的國際多邊場域；沒有料到，過去連續兩屆APEC會議水漲船高，不但成為美中領導人見面的重要場合，也是ASEAN、日韓、中南美洲等各國領袖交換意見的首選，APEC「場邊會談」的政治意義已超越原先設定的貿易主軸。「川普主義」刻意高舉雙邊關係，打擊國際多邊場域，APEC等多邊對話平台才有機會被賦予新的意義，但是否還是實質衰弱，必須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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