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評論】棄烏後    棄台論再起

中國大陸在珠海航展展示的無人機,受到高度關注。圖/取自新華社
中國大陸在珠海航展展示的無人機,受到高度關注。圖/取自新華社

烏克蘭與俄羅斯的停火協議還沒有個影子,美國與烏克蘭的礦產協議已經準備簽署,內容也大致曝光,川普與澤倫斯基都證實了就在2月28日兩人會在華盛頓簽字。後面的俄烏談判,烏克蘭不知道還要失去些什麼。但目前可見的美國不但將烏克蘭推向割地賠款的「次殖民地」地位,連帶的美國在歐洲的盟友經過這三年的失血,也元氣大傷,不但一無所獲還要承受更大的安全壓力。川普的這一頓「交易現實主義」操作,不但會載入史冊,更可能改寫國際關係的教科書。

如此赤裸裸的回到19世紀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的列強政治與「強權即公理」的遊戲規則,一時之間讓許多飽讀詩書的國際關係學者都找不到新的語彙與修辭來遮掩赤身露體的「國王」。這種壓力不僅讓這些學者痛苦不堪,也讓讀者一時難以消化。

最近兩位美國學者登在《外交事務》上一篇名為〈台灣迷思,美國策略不應寄託在一場無法獲勝的戰爭〉文章,就讓人有這種感覺。

這篇文章主旨在說服美國人台灣的重要性不足以讓美國付出數萬美國人的生命去保護,台灣在第一島鏈的價值也遠不如從前,所謂的「護國神山」台積電更不是出兵保台的理由,因為在台積電魚美國設廠之後,美國已經有能力控制先進半導體的生產鏈。作者更表示要美國維持模糊戰略,堅持一中政策,不要給北京與盟友錯誤訊息,產生意外。作者還呼籲減少美台軍事合作,撤走軍事教官,甚至在公開或私下表示尊重北京的底線,接受任何以和平、非脅迫的方式,並在台灣人民同意的情況下,達成解決兩岸分歧的方案,包括統一。

說穿了,這是一篇徹徹底底的「棄台論」文章,在拜登執政時期銷聲匿跡好一一陣子的棄台論,在川普上台一個月後又出現了。基本論調還是不脫現實主義的利弊得失計算,這早在2014年米爾斯海默就提出過類似的觀點。他曾於2014年在美國《國家利益》期刊發表文章〈向台灣說再見〉, 2018年重刊並把標題改為更悲觀的〈安息吧,台灣〉。這篇文章被視為美國「棄台論」的代表作。

當時他就指出,中國隨著國力增長,必然走向區域霸權,並進一步排除美國在亞洲的勢力,這個趨勢無法阻擋。再者出於安全需要以及民族主義,並攸關中共統治的合法性,中共對統一台灣有強烈的決心,完全沒有妥協的空間。

在這種情勢下,他認為美台抗中的結盟難以長久,因為台灣離美國太遠,美國軍事投射能力無法在台海取勝。最重要的是放在利益權衡的天平上,台灣非美國核心利益,遠比不上日本與韓國,不值為台灣冒著核子戰爭的風險。所以他認為美國審慎評估長期支持台灣是否合乎美國的利益。台灣不能依賴美國抗中必須自己作出選擇。10年過去,最近這兩位學者的文章基本論調依舊如此。

不過這兩位學者比米爾斯海默似乎表現出更多的「關愛」,提供更具體的意見,比如要加強東部的軍事建設,讓美國可以利用無人機提供援助;台灣要增加軍事支持到GDP的4%,打造「豪豬」之島;加強台灣防與能力攸關美國信譽等等。

以往加強台灣防禦的前提是美國會介入,台灣撐的越久美國救援成功的機會越大,但是現在這個前提都不存在了,台灣打造豪豬島的意義何在?無人載具作為戰時支援台灣的工具就更難以想像,去年年中誇口以無人機「在台海製造地獄景象」的美軍印太司令帕帕羅(Samuel Paparo)見到大陸無人機的快速發展後,到了年底口風一轉,公開坦承不能只靠無人機來解決共軍在太平洋的挑戰。這兩位作者不知道如何還相信無人機在台海衝突的作用。自由、民主盟友這些字眼在烏克蘭與歐洲被川普如此不堪的對待後,讀來更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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