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重返白宮後,大砍對外援助資金,並關閉負責援外的美國國際開發總署(USAID),影響聯合國既有援助行動,全球譁然。根據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內部文件及員工的說法,川普政府凍結了每年向FAO提供的數億美元資金,導致阿富汗至非洲之角等受戰亂或飢荒危機影響的國家,其援助計劃將被迫中止,並進一步引發FAO裁員潮。一位FAO員工憂心地指出,這是場災難,數百萬人恐將重新陷入嚴重饑荒。
據政治新聞網路媒體Politico報導,援助專家警告,此舉恐加劇多個地區本已嚴峻的糧食安全問題,這些地區正受氣候變遷、衝突及經濟不穩定的衝擊。FAO的農業支持計劃若被迫終止,長遠來看,貧困地區可能會更加依賴短期的緊急糧食援助。
根據Politico取得的FAO內部備忘錄,該機構於1月31日向員工下達指示:「所有專案活動應立即暫停。」這份指引要求FAO人員不得再新增任何財務支出,並暫停所有由美國政府資助的計劃。據消息來源指出,FAO各地辦事處已開始終止合約、凍結人員招聘,並延後關鍵的農業與糧食安全計劃。
這次削減是USAID和國務院更大範圍援助凍結的一部分,與此同時,其他聯合國機構如世界糧食計劃署(WFP)也受影響,部分辦事處關閉,全球糧食配給大幅減少。一名FAO外勤人員表示:「這不只是FAO的問題,每個人道援助機構都受到影響。這是場災難。美國是最大捐助國之一,每年提供數百億美元。如果這筆資金一夕消失,沒任何援助組織能倖免。在阿富汗與蘇丹等地,幾乎沒有人能取代美國的援助規模,這意味著數百萬人恐將重新陷入嚴重饑荒。」
總部位於羅馬的FAO負責全球糧食安全與農業發展,去年獲得美國3.07億美元資助,約佔其年度預算的14%,主要用於阿富汗、南蘇丹與索馬利亞等地的緊急救援與韌性建設計劃。這些地區因戰亂、氣候災害與經濟動盪,已有數百萬人面臨糧食短缺。
與WFP的削減措施相比,FAO的財務困境顯得低調許多。WFP因資金短缺被迫關閉其位於南非約翰尼斯堡的辦事處,並將孟加拉羅興亞難民的糧食配給減半,此事引發廣泛關注。然而,FAO的困境則幾乎未受外界重視。
WFP與FAO兩個機構的職能有所不同,FAO提供技術支援、政策諮詢,並推動農業發展,協助農民提高糧食產量;WFP則在危機時期負責糧食分配。由於WFP的緊急援助行動更具公眾關注度,相較之下,FAO在政策與農業領域的幕後角色較少受到注意。
據內部人士透露,FAO領導層正積極阻止員工公開討論這場危機。FAO內部指引要求各國辦事處「停止一切對外溝通」,不得談及受美國資助的計劃。無論是羅馬總部還是外勤辦事處,多名FAO員工均拒絕公開發言,表示擔心遭報復。
部分FAO員工私下認為,該機構嚴格的禁言政策與現任總幹事屈冬玉(Qu Dongyu)的「由上而下」領導風格有關。中國籍的屈冬玉於2019年當選FAO總幹事。西方外交官批評屈冬玉將FAO運作模式中國化,加強北京在全球糧食政策中的影響力。他因未能在全球糧食危機上發揮強硬領導作用而備受質疑,尤其是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全球糧食市場受到嚴重衝擊之際。
儘管FAO的財務困境源於美國資金凍結,內部人士認為,屈冬玉的高度集權管理方式使員工更難應對這場危機。一名FAO員工匿名表示:「我們無法公開批評,否則可能被列入黑名單,沒有人想在總部惹麻煩,而這種壓力在危機期間變得更加嚴峻。」FAO發言人在回覆Politico的聲明中表示,該機構仍在評估美國削減資金的影響,並警告可能帶來嚴重後果。
FAO只是美國外交援助崩潰的其中一個受害者。川普政府已關閉美國國際開發總署83%的計劃,取消5,200項合約,裁撤數千名援助人員。該機構曾負責分配美國600億美元的對外援助資金,如今正被納入國務院管轄。
美國國務卿盧比奧(Marco Rubio)10日表示,最近幾周美國已終止5200個USAID項目,佔該機構計劃的83%,理由是這些計劃未符合美國國家利益。這項決策的影響已在FAO及其他人道機構內部引發震盪。一名FAO外勤人員表示:「基本上,每個由美國國際開發總署資助的全球專案都收到停工通知,合約暫停、物資配送中斷、員工被解僱遣返。」FAO內部消息指出,裁員人數可能達數百人,甚至超過1,000人,一切將視這波資金凍結持續多久。目前已有部分人員遭裁撤,許多人擔心未來幾個月將面臨更大規模的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