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視與霸凌無所不在 「人類動物園」看盡人性醜惡

巴特曼1810年被殖民者抓到了英國倫敦,充當稀有物品進行展出,因為她有一個極其罕見的巨大臀部。圖/取自《微信》公眾號「遠方青木」
巴特曼1810年被殖民者抓到了英國倫敦,充當稀有物品進行展出,因為她有一個極其罕見的巨大臀部。圖/取自《微信》公眾號「遠方青木」

西元15世紀起,歐洲的資本主義船隊航向世界各處探險,尋找著新的可能貿易路線與貿易夥伴,同時進行各種侵略與強奪,並將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帶到全球。

當航海家們踏上遙遠海洋另一端的土地上,種種與家鄉不同的風土地貌引起了他們的興趣,許多陌生、新奇的生物被大船載到大海的另一端,滿足人們的優越感與好奇心。

文獻記載,世界上第一所動物園是是奧地利的「維也納動物園」(Vienna Zoo),前身是以前的「皇家動物展覽館」,由哈布斯堡王朝於1752年建成,之後各大城市紛紛仿效逐漸普遍。

18世紀的動物園中,除了獅子大象長頸鹿外,竟然還展示著「人類」。與自己熟悉的膚色、體格、身材不同的人類,關在鐵籠中被他們的同類指指點點訕笑嫌惡,最後毫無尊嚴地死去。後來更發展成惡名昭彰的「畸形秀」(The Freak Show,又稱「怪胎秀」)。其中最著名的案例,就是19世紀初期在倫敦「展出」的非洲南部女子巴特曼(Saartje Baartman,有時簡譯為「莎拉Sara」)。

巴特曼的模擬畫像。圖/取自《微信》公眾號「遠方青木」

巴特曼的模擬畫像。圖/取自《微信》公眾號「遠方青木」

根據《大英百科全書》(The Britannica)的記載,巴特曼1789年出生於科薩王國(Xhosa Kingdom,現在的南非東開普省),1815年卒於法國巴黎。巴特曼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去世,十幾歲時嫁給了一個科伊桑族(Khoisan)男子。

巴特曼的臀部異常腫大,可能是因為脂肪異常增生引起。1810年左右,一位英國醫生在開普敦注意到她。之後巴特曼被「雇主」看上,認為可以利用她的身體來賺錢。儘管不識字,巴特曼還是簽署了一份醫生寫的合約,要求她以「契約僕人」的身份前往英格蘭和愛爾蘭,但事實上合約的內容是場騙局,此後巴特曼終身受到難以想像的奴役。

巴特曼被賣到倫敦的一處「人類動物園」(Human Zoo),每天必須衣不蔽體在籠子裡待超過6小時,為參觀的遊客跳舞,有時還必須參加名流富商在豪宅舉辦的私人派對,表演下流淫褻的動作,一度成為當時黃色小說和漫畫侮辱的對象。

巴特曼最後在1815年12月29日病死,推測可能是因為罹患了天花。死後外界對她的羞辱還沒有結束,因為她與眾不同的身形,包括豐胸、細腰與異常的肥臀,她的大體在經過解剖後被做成了標本,放在巴黎的博物館中展出,以支持圍繞非洲血統的種族主義理論。

巴特曼的遺體被做成標本,在巴黎的博物館展出多年。圖/取自AfricanArchive《IG》

巴特曼的遺體被做成標本,在巴黎的博物館展出多年。圖/取自AfricanArchive《IG》

直到1994年, 當時的南非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正式要求法國將巴特曼的遺體歸還給南非,在漫長的談判中,法國人類博物館助理館長梅內西爾 ( Philippe Mennecier ) 公開反對將巴特曼送回祖國:「我們永遠不知道科學未來能夠告訴我們什麼。如果她被埋葬,這個機會就永遠失去了。對我們來說,她仍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寶藏」。法國終於在2002年同意,最後巴特曼的遺體得以落葉歸根,葬在南非東開普省她的出生地附近,在隆重的國葬中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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