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國立政治大學外交系兼任教授、中美文經協會秘書長
有一首類似小調的華文歌曲,最近紅遍兩岸四地及華人世界。這首歌是以台灣立法委員王世堅為主人翁,由大陸音樂人王搏編曲的「沒出息」。這首歌歌詞通俗,儼有雷霆之勢;似是嬉笑怒罵,卻扣人心弦,深得兩岸各方共鳴。
王世堅質詢五花八門,鏗鏘有力。他語氣高亢,總是帶來巨大壓力,他與台北市長柯文哲多次交手,柯文哲常落下風只能堆著滿臉苦笑。「沒出息」的發想來自王世堅在2017年6月12日,針對當年為籌備夏季世界大學運動會,市政府花費新台幣170億元,仍缺失不斷,當時質詢影像一部分被剪輯成這首「沒出息」。
「沒出息」經過「抖音」,已造成轟動。原版較長,劈頭質問「本應該是從從容容游刃有餘,現在是匆匆忙忙連滾帶爬;睜眼說瞎話,你在哽咽什麼啦,你在哭什麼哭,沒出息。」這原是「副歌」,其餘歌詞作者各憑本事,巧妙發揮,不同版本的「沒出息」充斥抖音和YouTube。
「沒出息」歌曲暴紅王世堅兩岸出名
王搏的「沒出息」,第一段的主歌稱「當初大餅畫得多麼漂亮,什麼愛呀主權呀大聲唱;選票到手立馬變個模樣,說好的光呢照到蟑螂」、「房價物價飛上天它不管,老百姓生活只剩一地雞毛的亂;電又不穩安全又虛晃,只會搞鬥爭把鍋甩到太平洋。」
第二段主歌是「嘴炮第一名實幹在谷底,什麼都怪別人就是不怪自己;公關稿一篇篇新聞全是戲,把政策當兒戲。把選民當傻子,天天抗中保台喊得震天響;結果水果賣不出觀光涼涼,網軍在出征鍵盤敲得忙,真要解決問題他們通通裝啞巴。」
第三段主歌是「沒關係沒關係繼續演別停啊,反正四年很快,下次換個名字繼續騙;裝可憐、裝受害者,眼淚不要錢,沒出息這三個字簡直為你量身訂製貼標籤。」在主歌之後,各再唱一次「副歌」,便成一首完整的「金曲」。
王世堅想必不曾料到他在議會質詢,會如此受到關注,或竟得王搏的青睞。王世堅質詢歷來風格獨特,首長們疲於招架,這說明王世堅對自己職責的認真用心。他顯示的專業,任何人皆不能唬弄他。
2008年1月王世堅以立委候選人在投票前夕,以跳海打賭國民黨提名的8位候選人不會全數當選。結果國民黨候選人全數當選,自己沒獲連任。1月28日王世堅騎水上摩托車出海,因風浪重心不穩「落海」,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2012年總統選舉前,王世堅表示若民進黨候選人蔡英文落選,他將進行「高空彈跳」,蔡英文敗給了尋求連任的馬英九。由於國內阻力甚大,同年3月王於是在日本千葉縣「母親農場」10層樓高台兌現諾言。
王世堅喜歡送禮物,柯文哲任內王對柯送出32件禮物,極盡挑逗之能事。王世堅對柯送出的禮物包括龍袍、魔鏡以諷刺柯稱自己是「真命天子」。王也送折疊式腳踏車、魔戒、孫子兵法、稻草人、五星旗與傀儡、中國木馬、倒數第一錦旗、和癢癢撓。
2024年總統選舉,賴清德獲勝,柯文哲後因京華案及收賄弊案遭到起訴。8月24日,王世堅表示倘柯不被羈押,他再次進行高空彈跳。同年9月5日,台灣台北地方法院裁定柯文哲羈押禁見。王世堅給人的印象,不像民進黨袞袞諸公常說一套做一套,頗有言出必行、不求僥倖的「真男子」氣息。王世堅成為眾多媒體追逐對象,亦並非偶然。
就在10月17日,王世堅在立法院質詢時,針對主計總處的「貧窮定義」提出質疑。蓋主計處公布的「貧窮率」僅有7.13%,聲稱比美日德韓等先進國家低一半。王世堅說台灣的「貧窮黑數」恐已達250萬人,長達15年沒調整的《社會救助法》「已不合時宜」。他要求政府不應只把貧窮率壓低得好看,而是要讓每一位需要幫助的國人「都能被政策接住」。
綜觀王世堅問政言行,與許多政治人物不同者,在於他問政犀利、言詞率真,他認為民意代表理當如此。他的言行就連他的同黨政治人物,也感覺頭疼不已,這是他在台灣成為政壇長青樹的關鍵。不過,王世堅也有詞窮之時,2016年11月,王逼問時任台北農產公司總經理的韓國瑜去留,韓國瑜回應「我只想說…問世堅(間)情是何物?」王為之語塞,卻成就了「韓式金句」。
「沒出息」唱出台灣政治亂象
方今「沒出息」傳唱各地、盛況空前;讓人領教媒體效率之驚人,也有人認為媒體「居心叵測」。王世堅的「金句」,簡單直白,達官貴人、普羅大眾朗朗上口;臧否時局得失、翁嫗皆知。況且「沒出息」適用範圍極廣、舉凡民眾對政府、民代對官員、教師對學生、勞工對資方、家長對子弟,無處不受用。
王搏原版所說正是他眼裡的台灣萬象,有批評、有同情,是站在旁觀者清的角度看寶島。試問,他說的哪一項台灣缺失不是事實?常言道:「有則改正,無則嘉勉」,人家說真話有啥不對?台灣民眾,雖不免心覺戚戚,但忠言逆耳,唯有誠實面對努力改善。至於要「禁抖音」,那是開錯藥方!為此,不妨再聽聽王世堅怎麼說… 這廂,彷彿「沒出息」又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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