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地方法院今(23)日續審前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涉侵占政治獻金案,傳喚台開公司前董事長、78歲媒體大亨邱復生作證。北檢指控,柯文哲去年挪用100萬元總統大選政治獻金剩餘款,投資邱復生的網路自媒體公司,但邱復生證稱,這是柯文哲委託他寫網站企劃案的成本,不是投資款。另外,民眾黨國家治理學院主任翟本喬今日受訪時也還原庭上檢辯與法官攻防狀況,直言「這個審案法官有點不敢扛責,因檢察官林俊言是他學長,甚至林俊言教唆不知情書記官,公務員做出不實登載,涉及偽造文書」。
邱復生出庭作證:100萬是網站企劃費、非投資款
邱復生是年代集團創辦人,當過TVBS、台灣土地開發等公司董事長,目前名下有國際電影有限公司。邱復生證稱,會認識柯文哲是第一次要選市長之前,鄭文燦(前桃園市長)帶來他家拜訪認識;因他的專業在影視、網路,2024總統大選後,柯文哲到他家聊天提到民眾黨有「母雞帶不動小雞」的問題,經他分析民眾黨不像別的政黨有錢,應「發展數位智慧政黨」,用網路整合柯、民眾黨、小草,最後就會擴散、細胞分裂,能擴散也能聚合。
邱復生指出,100萬是成本,他要找人去分析各黨在各種社群的粉絲人數,當然要有費用,拿了錢要交案,去年5月,柯文哲、民眾黨副秘書長許甫到他家聽簡報,完成第一階段的規劃服務,原要找人寫程式、營運網站,但柯文哲就出事了,沒繼續第二階段,認為100萬只是提案工本費,沒到投資程度。邱復生也說,執行合約根本沒談,也就沒有營利抽成20%的事了。
邱復生續指,他是國民黨前中常委(現任中評委),選前沒有參與選舉活動,選舉結束後就是新的開始,提企畫案、架構網路平台可以和政治有關,也可以無關,他去年4月向柯文哲提案,柯文哲是委託人、客戶的身分,合約名為「新媒體影音平台行銷及策略規劃服務」,提供完整的企畫書,包括網路數據收集、網路生態分析,相當於柯文哲花錢請他寫企畫、調查網路生態,他交卷、柯文哲付錢,並非投資案,所以錢最終匯進邱的國際電影公司。
柯文哲:比起生氣更難過 嘆天天內耗、浪費國家資源
柯文哲於詰問結束後說,他交保以後,一開始一直生病,後來比較好一點,現在他的心情是「難過比生氣還多」,覺得大家都在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台灣要做的事還很多,「這麼多人坐在這法庭裡做什麼?出去做其他更有意義的事不是更好嗎?」
柯文哲表示,今天把已經高齡的媒體大老邱復生都請出來了,找他來是為了證明檢察官起訴求刑28年6月是怎麼湊出來的「這是你們要的嗎?浪費國家資源。」他關在看守所時,每天都在發呆,但心情很平靜,出來外面看到現在的台灣,天天都不知道在吵什麼,「這是在內耗」。
公訴主任檢察官則說,依據證人證述、同案被告間的對話紀錄出現「此投資案」的用語,支付100萬元的目的是要做網路事業,以後要賺錢,才會有分潤抽成,此應認定為私人投資行為。
柯文哲辯護人陸正義主張,100萬元是用在民眾黨整合相關網路平台,是為黨的長遠發展,尋求邱復生專業協助,符合《政治獻金法》的意旨,也符合最高行政法院對政治獻金法的見解,批檢察官罔顧政治獻金規定,就隨意起訴,是羅織罪名。
翟本喬揭庭內細節:檢方混淆負債概念、提問荒謬
民眾黨國家治理學院主任翟本喬今日受訪時還原庭上狀況,當時檢察官問說,這個國際電影公司是做電影,但已經10年沒運作了,邱復生回應,在這個案子前一年,才重新發行悲情城市,也沒有解散。檢察官續問,如何說明該公司負債6千多萬,邱復生說,不是公司負債,是公司欠我個人的錢。讓翟本喬批,這是檢察官企圖混淆,「股東往來」是非常常見的,對外負債與對股東負債是兩回事,檢察官也沒搞清楚。
翟本喬續揭露,檢察官問邱復生說,這是柯文哲簽名嗎?邱復生回應不知道,檢察官便拿給他看,邱復生傻眼說,「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柯文哲簽名,我不能鑑定」。檢方續問,簽約過程是如何?邱復生說,我們又不是大案子,沒有什麼簽約儀式。
翟本喬說,這時檢方拿出筆錄說「柯文哲傳簡訊給某人,說邱復生要我投資100萬,以後他要抽成20%」,檢方認定是抽成與投資。邱復生回應,我們平台營運有成本,營運成本一般就是收10%至20%,這不是什麼獲利分潤,營運本來就要收手續費。
辯方提錄音勘驗:釐清檢方或書記官涉偽造、法官被疑「不敢扛責」
翟本喬續指,柯文哲辯護律師對於114年10月17日檢方函法院所附錄音轉錄修正,其中假證52未以法定公開方式送到法院,且該發函檢察長也不知道這件事,應該要公開勘驗。法官表示,辯護人有看檢方新的轉錄內容嗎,是否符合?辯護律師表示,假證52和52-1(黃景茂當證人時的偵訊),修正版內容與我方不一致,仍然要勘驗,應該要讓黃景茂跟律師還有製作筆錄的檢察官林俊言到庭陳述。
辯護律師表示,林俊言是以何種方式偵訊時任都市發展局長黃景茂,如果沒有勘驗的話,沒有辦法體驗到那個過程,因為院方不會用這種方式問證人,所以你沒辦法想像林俊言是怎麼問證人的。甚至林俊言教唆不知情書記官,公務員做出不實登載,涉及偽造文書,需要看清楚他當時的語氣跟手勢,他當時如何指示書記官逐字打字,要勘驗才能釐清偽造文書到底是書記官還是林俊言做的。
翟本喬表示,檢方仍以筆錄文字為準,法官說對於辯方律師剛才提到的理由,檢察官有無意見?檢察官竟扯「我們剛剛沒聽到辯方律師說哪裡有不符」,當下所有人傻眼「你耳朵是壞掉喔」。翟本喬說,法官這時講了一句奇怪的話,「申請勘驗,如果雙方對於轉錄文字內容沒有共識,勘驗會很浪費時間」。
翟本喬認為,這法官有點不敢扛責任,因為林俊言是他學長,雖然該法官升官比較快,「到底在矜持什麼?說浪費時間,那關柯文哲28年不是也浪費人家時間嗎?」辯護律師說,這個錄音從頭到尾只有20分鐘,就算勘驗大家反覆爭執,也就1至2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