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普丁擋民怨 克宮密謀動用宣傳機器將不受歡迎稅改怪罪西方

克里姆林宮擔心加稅導致民怨高漲,決定透過宣傳機器把責任推給西方,以免俄羅斯總統普丁遭責難。圖/取自俄羅斯總統府官網
克里姆林宮擔心加稅導致民怨高漲,決定透過宣傳機器把責任推給西方,以免俄羅斯總統普丁遭責難。圖/取自俄羅斯總統府官網

俄羅斯為因應戰時經濟,將於2026年1月把增值稅從20%調升至22%。克里姆林宮擔心民怨高漲,決定透過宣傳機器把責任推給西方,以免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遭責難。受莫斯科控制的媒體收到宣傳指引,要求報導稅改時不得提及普丁,並將加稅原因歸咎西方,稱西方阻礙烏克蘭和平。同時放大其他稅改的正面部分,例如提高博弈業者稅率。

英國《金融時報》(FT)報導,兩名知情人士指出,普丁的高級官員,包括國內政策主管基里延科(Sergei Kirienko),至少參與一場會議,商議如何轉移民眾對加稅衝擊的責難。這些會議是在俄羅斯新預算法案提出前夕舉行。該預算法案於9月底提出,並在本周四(20日)三讀通過。

預算法將自明年1月起把俄羅斯的增值稅(VAT)從20%調升至22%,與普丁先前承諾2030年前不會加稅的說法相矛盾。

《金融時報》取得的一份內部指引顯示,至少一場討論增值稅調升輿情處理的會議,由受官方掌控的媒體成員出席,並在會中收到一系列宣傳指引。

這份指引要求媒體將稅負上升歸咎於西方,論述西方「對烏克蘭戰爭的和平解決不感興趣」。指引建議使用的語句包括「你要錢還是要命?」與「沒有什麼比安全更重要」。

指引並要求媒體在報導增值稅時避免提及普丁個人,並強調預算法中其他「正面」的稅務變動,例如提高博弈業者的稅率。

多年參與此類會議的編輯表示,克里姆林宮召集忠誠媒體提供議題指引並不罕見,但這次會議只是更大範圍討論的一部分,顯示官方更加憂心。「他們真的很擔心,不想激起民怨,並希望極力放大正面敘事。」克里姆林宮並未立即回應置評要求。

這項加稅措施上路前就得動員額外宣傳,以免觸發民怨,顯示克里姆林宮的財政迴旋空間正快速縮小。這與戰爭初期形成強烈對比,當時俄羅斯靠著油氣創紀錄的收入與強勁經濟成長,能在不影響國內生活的情況下支撐其在烏克蘭的軍事行動。

俄羅斯未來三年的預算名義上保持平衡,收入增幅略高於支出。但實際上,俄羅斯近年支出幾乎總是超過預期,導致赤字超出原先預期。

德國國際與安全事務研究所的俄羅斯經濟專家克魯格(Janis Kluge)指出:「即使把加稅收入算進去,明年的預算仍不具可行性。預算假設俄羅斯的戰爭支出會大幅縮減,但在戰事持續的情況下,這種前提根本不成立。」油價下降與對俄原油制裁更加嚴厲,使能源收入下滑,迫使莫斯科更加依賴其他收入來源。

這次增值稅調升是俄羅斯自2022年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第二次直接上調稅負,也是莫斯科在經濟放緩下為籌措資金所採取的多項措施之一。其他措施包括削減中小企業的稅務優惠、提高資訊科技產業的繳款、對科技與汽車進口加徵新稅、提高博弈業者的負擔、並針對被克宮正式標定為「外國代理人」的政府批評者加徵個人所得稅。

根據率先報導此事的獨立俄國媒體Meduza,相關指引最初就強調媒體不要讓預算成為「頭條」,並準備應對外界可能掀起的負面輿論,尤其是攸關全民的增值稅調升。

指引要求媒體把重點放在提升國防開支的正當性,並強調在烏克蘭對俄境內攻擊增多的情況下,這些支出是維持日常安全所必需。指引並建議塑造一種敘事:西方希望延長烏克蘭戰事,且西方政府傾向削減國內社福支出以增加軍費。媒體應「避免嘲笑歐洲與北約領導人的好戰言論」,也不應否認「他們意圖的嚴肅性」,以呈現對方是認真且具威脅性。

相較於西方,指引指出,俄羅斯選擇提高增值稅,而非削減家庭支出補助或縮減區域基礎建設。為加強這個訊息,媒體應多報導已完成的基礎建設投資,包括新學校、醫院以及後續的建設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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