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員早就示警 華盛頓特區複雜空域恐引發致命空難

搜救人員仍在波托馬克河沿岸搜尋墜機殘骸。圖/翻攝自ABC News YouTube頻道
搜救人員仍在波托馬克河沿岸搜尋墜機殘骸。圖/翻攝自ABC News YouTube頻道

華盛頓特區周圍的空域既擁擠又複雜,這樣的情況長期以來讓航空專家擔憂,可能導致災難性事故。這些擔憂在29日晚間噩夢成真,當時一架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客機與一架美軍黑鷹(Black Hawk)直升機相撞,墜入波多馬克河(Potomac River),造成67人罹難,包括3名士兵和十多名花式滑冰選手。退休機師指出:「這是一場早晚會發生的災難。」

美聯社報導,專家表示,即便在最佳飛行條件下,雷根華盛頓國家機場(Reagan Washington National Airport)周圍的空域也可能讓經驗豐富的飛行員面臨挑重重戰。他們必須在數百架商業航班、軍用飛機及敏感地區的禁飛區中穿梭。

「這是一場早晚會發生的災難。」已退休的聯合航空(United Airlines)機長、Aero Consulting Experts公司執行長艾默(Ross Aimer)表示。「我們這些在業界待很久的人,早就在大聲疾呼,這類事件遲早會發生,因為我們的系統已經被推到極限。」

目前尚無有關於撞機原因的確切消息,但官員表示,當這架客機從堪薩斯州威奇托飛抵時,飛行條件良好。調查人員已開始檢視事故的所有細節,包括黑鷹直升機為何飛到比允許高度高出100英尺的空域,以及航空管制塔台是否配置足夠管制人員。一份由美聯社獲得的美國聯邦航空總署(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FAA)報告將當時的管制人員配置描述為「與當時的時間和航班流量不符」。

隨著當局試圖拼湊空難原因,這場自2001年以來美國最致命的航空悲劇再度引發外界對雷根國家機場特有風險的關切。該機場近年來發生一系列險些撞機的事件。專家和一些立法者擔心,國會在去年放寬航班限制後,雷根國家機場的空域將變得更加擁擠。原本該機場的航班大多數只能直飛距離華盛頓1,250 英里(2,012 公里)以內的目的地,只有少數例外。

 

立法者允許航空公司開通飛往西雅圖和舊金山等地的新航線。這計劃引發擁擠與便利之間的激辯,一些立法者歡迎更多飛往其家鄉州的新航班,而另一些人則警告可能發生悲劇。29日墜毀的航班並非擴展計劃的一部分。該航班由美國航空公司於去年1月新增,目的在滿足堪薩斯州立法者對雷根國家機場與威奇托之間所推動的更多服務。

進出雷根國家機場的商業航班長期以來一直需要應對在相同空域內飛行的軍用直升機,兩者之間的距離有時驚人地接近。「即使每個人都按照規定行事,降落的飛機與沿該路線飛行的眾多直升機之間也僅有幾百英尺的間隔。」前美國空軍導航員兼航空律師布勞赫勒(Jim Brauchle)說:「這並沒有留下太多的誤差空間。」

飛行員長期以來一直警告,在機場附近,商業客機與軍用直升機交叉飛行,特別是在夜間,當城市燈火通明下要看見迎面而來的飛機更加困難,這是「噩夢般的情景」。

致命撞機前的24小時多,一架不同的客機在被告知附近有一架軍用直升機後,不得不繞圈嘗試第二次降落在雷根國家機場。幾分鐘後,它安全著陸。

退休的美國陸軍國民警衛隊飛行員費勒(Darrell Feller)表示,本周的墜機事件讓他想起十年前他駕駛軍用直升機沿波托馬克河向南飛行,靠近雷根國家機場時經歷的一起事件。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員建議他注意在33號跑道降落的客機,該進場路徑要求飛機直接飛越軍用和執法直升機經常通過首都的航線。費勒指出,他無法在城市燈光和附近橋樑上的車燈中辨認出迎面而來的客機。他立即下降,僅在水面上方50英尺處掠過,以確保下降的客機從他上方飛過。「我看不見他。我在城市燈光中失去了他的蹤影。」費勒回憶道。「這確實讓我感到害怕。」

費勒的經歷與專家們推測29日陸軍直升機機組人員可能遇到的情況極為相似。當時,他們沿波托馬克河向南飛行,與降落在33號跑道的美國航空5342航班相撞。

當美國航空的客機接近機場時,空中交通管制員詢問其飛行員是否可以降落在33號跑道,而不是更長且更繁忙的南北跑道。客機的飛行員改變了進場路徑,先飛越波托馬克河東岸,然後再飛回河上,降落在33號跑道。在碰撞前不到30秒,空中交通管制員詢問陸軍直升機是否看到美國航空的客機,軍用飛行員回說看到了。隨後,管制員指示黑鷹直升機從客機後方通過。在最後一次通話後的幾秒鐘,兩架飛機撞成火球。

曾擔任華盛頓特區國民警衛隊教官飛行員的費勒表示,他為新飛行員制定了幾條避免此類碰撞的規則。他警告他們保持在直升機規定的200英尺高度以下。他還敦促他們警惕在33號跑道降落的飛機,因為這些飛機可能難以發現。這些飛機的「著陸燈不會直接對著你。」費勒說,這些燈光也會與地面燈光和車燈讓你混淆。

墜機事件讓人想起1949年的一次致命碰撞,當時華盛頓的空域擁擠程度要低得多。一架客機在最終進場降落現在的雷根機場時與一架軍用飛機相撞,導致兩架飛機墜入波托馬克河,造成55人罹難。當時,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嚴重的空難。

洛杉磯警察局(Los Angeles Police Department)退休直升機飛行員尚內利(Jack Schonely)說,他曾搭乘直升機飛越華盛頓特區,並一直對飛行員面臨的複雜環境印象深刻。「你有兩座大型機場,多個禁飛區,高度限制,例行性限制,還有大量空中交通。」他說。「在這麼狹小的空域內,情況非常複雜。」

 

航空律師克利福德(Robert Clifford)表示,美國政府應該暫時禁止軍用直升機在雷根國家機場周圍與商業航空共用的空域飛行。「這場空難是如此明顯可避免,絕對不該發生。」克利福德說:「多年來,人們一直在討論該空域的擁擠程度及其可能引發的災難,而昨晚,我們見證了這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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