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限制出生公民權爭議 美最高法院傾向維持下級法院暫停裁定

美國最高法院15日就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限制出生公民權的行政命令案進行辯論。圖/翻攝自PBS NewsHour YouTube頻道
美國最高法院15日就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限制出生公民權的行政命令案進行辯論。圖/翻攝自PBS NewsHour YouTube頻道

美國最高法院15日就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限制出生公民權的行政命令案進行辯論。川普政府質疑法院發布全國性禁令的權限,而多數大法官則似乎傾向維持下級法院對該命令所做出的暫停令,同時尋求限縮禁令適用範圍的可能方式。

綜合美聯社、路透報導,九名大法官中有六位屬保守派,其中數人表態支持限縮下級法院發布全國性(或稱「普遍性」)禁令的權限。先前,馬里蘭州、華盛頓州和麻薩諸塞州的聯邦法官援引此權力,全面暫停川普的行政命令。

儘管如此,最高法院內尚無任何大法官明確表態支持該命令。部分自由派法官更直指此舉違憲,並與過去法院對公民權的相關判例相牴觸。

目前最終裁決方向仍不明朗。不過,多數大法官對川普政府的命令表示關切,尤其擔心即使只是暫時否認非法移民在美所生子女的公民資格,也可能造成嚴重後果。

最高法院當天舉行為時兩小時的聽證,審理的是川普政府針對現行暫停令所提出的緊急上訴。這項行政命令是川普強硬移民政策之一,先前已有三名聯邦法官裁定,該命令可能違反憲法第十四修正案中有關公民資格的條文。

美國訴訟總長索爾(D. John Sauer)在辯論一開始指出,自川普於今年1月展開第二任期以來,已有多達40項全國性禁令針對其政府政策發布。出生公民權只是川普政府向最高法院緊急請求處理的眾多議題之一,其他還包括多項與移民相關的政策。

川普第二任期首日簽署行政命令內容為:拒絕承認在美非法或臨時居留者所生子女的公民資格。

然而,川普的命令與1898年美國最高法院的一項裁決相牴觸。當年,法院判定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的「公民條款」賦予所有在美出生兒童公民身分,僅有極少數例外。川普命令一出,美國多州政府、移民及人權團體即刻提起訴訟,下級法院也迅速發布禁令,暫緩命令的執行,待案件審理結果出爐。

目前的爭議重點並非該命令是否合憲,而是在訴訟進行期間,行政命令是否可以先行實施。

自由派大法官普遍支持下級法院的裁定,認為川普試圖改變現行政策的作法,將動搖美國對出生公民權逾125年來的穩定理解與法律共識。

自由派大法官卡根(Elena Kagan)指出,出生公民權案並不適合作為限縮全國性禁令的案例。她對政府律師索爾表示:「每一家法院都裁定你們敗訴。」並進一步指出,即便政府在本案勝訴,也僅能針對未提告者執行命令:「所有能打官司的人都會勝訴;而那些無力提告的人,將會失去自己的權利。」

大法官傑克森(Ketanji Brown Jackson)則形容政府的策略是「躲貓貓式」違法,迫使每一位受影響者都得單獨提告,才能阻止政府侵犯其基本權利。

另一方面,幾位可能支持限縮全國性禁令的保守派大法官,則表達對實際後果的關切,並追問法院是否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就川普行政命令的合憲性做出明確裁決。

保守派大法官卡瓦諾(Brett Kavanaugh)在庭訊中連番追問政府代表索爾,關切政策實施層面的實際影響。他問道:「醫院該如何處理新生兒?各州政府又該怎麼辦?」

索爾回應說,醫院不一定會立刻改變流程,但政府可能會找出方式,拒絕承認文件中「標示錯誤的國籍資料」。

卡瓦諾隨即追問:「這道命令只給政府約30天時間制定政策。你認為他們來得及嗎?」川普政府與拜登(Joe Biden)政府都曾批評,全國性禁令讓法院過度干預行政機關,妨礙政策推動。

保守派大法官阿利托(Samuel Alito)則表示,自己無意貶低聯邦地方法官,但指出部分法官常有一種職業傾向,認為自己總是正確,因此可隨意裁定。

不過,自由派大法官索托馬約(Sonia Sotomayor)指出,若法院限縮禁令的適用範圍,可能導致美國各地對公民資格的認定出現混亂,甚至產生無國籍的兒童。她表示,有些孩子若在美國得不到國籍,而其父母原本的母國也不承認他們,將面臨無國籍的處境。

代表二十二個提告州的紐澤西州訴訟總長費根鮑姆(Jeremy Feigenbaum)也指出,若該命令生效,孩子在穿越州界時的公民資格可能時有時無。他舉例說,若在新澤西州坎登出生,孩子會被視為美國公民;但若出生地是賓州費城,情況可能不同,因為賓州並未參與本案訴訟。

面對這樣的局面,法院可能採取的解決方式之一,是改以集體訴訟處理。由少數原告代表一整群受影響的民眾提起訴訟,並讓法院判決適用於整體群體。

但在大法官巴瑞特(Amy Coney Barrett)與其他人追問下,索爾表示,川普政府可能會反對採取集體訴訟的方式,甚至可能設法拖延其進行。

最高法院以緊急上訴形式審理此類案件的情況極為罕見,通常會直接針對實質法律爭點作出裁定。然而,川普政府此次並未要求法院對出生公民權本身做出最終裁定。因此,若法院僅就禁令範圍是否過廣進行審查,美國境內各地的適用標準在未來數年內仍可能持續不一。

這是川普自重返白宮以來,首度有其重大政策在最高法院進入正式審理階段。儘管此前已有多項政策透過緊急程序由法院快速處理,這是他第二任期內首度進入全面辯論程序。目前的九名大法官中,有三位是在川普第一任內由他提名並獲參議院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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