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鎤銘（淡江大學財務金融學系兼任教授）
引言：虛幻的AGI執念
根據賓夕法尼亞大學教授麥可．霍洛維茨（Michael C. Horowitz）與喬治城大學安全與新興技術中心研究員勞倫．卡恩（Lauren A. Kahn）於2025年9月26日在《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發表的文章分析，美國對人工通用智慧（AGI）的過度追逐，正使其在當下關鍵的人工智慧應用競賽中逐漸喪失優勢。當美國科技巨頭與政府將目光聚焦於遙遠的「超級智能」願景時，中國大陸卻在人工智慧的商業化、製造業整合與日常應用領域快速推進，悄然重塑全球科技實力平衡。這種戰略誤判的代價可能遠比想像中高昂。
OpenAI執行長薩姆．奧特曼（Sam Altman）在2025年北京智源大會上曾引用《道德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強調人工智慧安全發展需要國際合作。然而，美國對AGI的執著彷彿一場豪賭，忽視了人工智慧競爭的真正前線早已轉向技術擴散、商業應用與生態系統建設。這種「AGI妄想」不僅可能浪費寶貴的戰略資源，更可能讓美國在即將到來的人工智慧革命中處於被動地位。
AGI追逐的戰略誤判
美國科技界對AGI的迷戀源於對技術奇點的信仰體系。從OpenAI到Google DeepMind，主要研究機構都將實現人類級別或超人類智慧作為終極目標。這種思維模式導致資源過度集中於理論研究與長期項目，而忽視了當前人工智慧技術的實際應用與產業化需求。一位前美國國防部官員私下表示，政府內部對AGI的狂熱已經影響到對實用型AI技術的投資決策。
這種戰略誤判在資源分配上表現得尤為明顯。2024年，美國私人投資於AGI相關研究的金額超過800億美元，而用於AI產業應用和中小企業轉型的資金不足200億美元。與此同時，大陸在工業AI化、智慧城市和商業應用領域的投入達到美國的3倍以上。這種投資結構的差異正在產生實質性的影響，導致美國在AI技術的產業滲透率方面逐漸落後。
中國大陸的務實發展路徑
與美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大陸採取了一條更加務實的AI發展道路。大陸政府將人工智慧定位為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通過「新一代人工智慧發展規劃」等政策，系統性地推動AI技術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從智慧製造到智慧醫療，從智慧交通到智慧農業，大陸正在構建一個完整的AI應用生態系統。
在製造業領域，大陸已經部署了超過50萬個工業機器人和智慧化產線，AI技術在產品質量檢測、生產流程優化、供應鏈管理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根據2025年最新數據，大陸製造業的AI滲透率已達到35%，而美國僅為18%。這種差距不僅影響產業競爭力，更關係到未來經濟成長的潛力。
大陸企業在AI商業化應用方面也展現出驚人的創新能力。阿里巴巴、騰訊、百度等科技巨頭不僅在核心技術上持續投入，更將AI深度整合到電子商務、社交媒體、雲端計算等各個業務領域。這種「技術＋應用」的雙輪驅動模式，使得大陸AI產業形成了自我造血能力，減少了對政府補貼的依賴。
人才與創新生態的較量
人工智慧競爭的本質是人才競爭。儘管美國在頂尖AI研究人才方面仍然保持優勢，但大陸在工程應用人才培養方面進展迅速。2025年數據顯示，大陸每年培養的AI相關專業畢業生超過8萬人，其中大部分專注於工程應用領域。與此同時，美國AI專業畢業生數量停滯在3萬人左右，且多數傾向於從事基礎研究工作。
這種人才結構的差異直接影響到兩國AI產業的發展路徑。美國過度依賴少數科技巨頭推動技術創新，而大陸則形成了更加多元化的創新生態。除了大型科技企業，大陸還有數以千計的AI初創公司專注於垂直領域的應用開發，這些企業在智慧醫療、智慧教育、智慧農業等細分市場快速成長。
更值得關注的是，大陸正在通過「東數西算」等國家級工程，系統性地解決AI發展的基礎設施瓶頸。透過在西部地區建設大型數據中心，大陸不僅降低了AI算力成本，更為未來AI技術的大規模應用奠定了堅實基礎。這種頂層設計與市場力量相結合的發展模式，顯示出獨特的制度優勢。
國家安全與經濟影響
AGI妄想對美國國家安全的影響正在逐漸顯現。一位不願具名的美國國防部官員指出，過度關注遙遠的AGI威脅，導致軍方在現有AI技術的軍事應用方面投入不足。與此同時，大陸正在積極推進AI技術的國防應用，從自主無人系統到智慧指揮決策，這些實用技術的進步正在改變軍事平衡。
在經濟層面，AI應用落後的代價同樣巨大。美國製造業的智慧化轉型緩慢，不僅影響生產效率，更制約了產業升級的步伐。2025年第一季度數據顯示，美國製造業勞動生產率成長率僅為1.2%，而大陸達到3.8%。這種差距如果持續擴大，將對美國的長期經濟競爭力產生深遠影響。
更令人擔憂的是，美國在AI監管和政策制定方面也陷入被動。由於過度聚焦AGI的長期風險，美國未能及時建立適應當前AI發展需要的監管框架。這導致企業在AI應用方面面臨不確定性，進一步阻礙了技術的推廣普及。相反，大陸通過相對清晰的監管規則，在促進創新與防範風險之間找到了更好的平衡。
結語：回歸務實的發展道路
美國必須重新審視其AI發展戰略，從AGI的幻夢中清醒過來。與其追求遙不可及的超級智能，不如專注於提升現有AI技術的應用水平和產業滲透率。這需要政府、企業和學術界的共同努力，建立更加務實的AI發展路線圖。
首先，應該調整投資結構，增加對AI產業應用和中小企業轉型的支持力度。其次，需要改革人才培養體系，培養更多具備工程實踐能力的AI專業人才。最後，應該建立更加靈活有效的監管框架，為AI技術的創新應用創造良好環境。
人工智慧的競爭是一場馬拉松，而不是短跑。美國仍有時間調整戰略，但必須立即行動。只有回歸務實的發展道路，才能在這場決定未來命運的科技競賽中保持競爭力。否則，AGI妄想的代價將不僅僅是技術落後，更是國家競爭力的長期衰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