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祥/資深媒體人、前中央社董事長
民主政治的底線從來不是誰坐上了大位,也不是哪個黨掌握了多數席位。它的底線,是那條神聖不可逾越的憲法紅線。
憲法是國家的「最高保險櫃」,是政府權力的「電子圍籬」,更是保障人民自由的「銅牆鐵壁」。然而,賴清德政府最近的表演,卻像一位手持萬能鑰匙、對著保險櫃公然撬鎖的慣犯。
面對立法院依法通過的《財政收支劃分法》與公教年金修法案,他們展現的態度,不是對憲政秩序的敬畏,而是一種讓人寒毛直豎的權力傲慢:「我不公布、我不副署、我就是不執行!」
這種將政治算計當作「憲法修正案」,甚至還敢自我標榜為「捍衛憲政」的荒唐操作,早已超越了政策爭論,簡直是一場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的違憲之亂!
總統的把憲法當成橡皮泥
憲政分權的鐵律,本該是總統不能任性的「金箍棒」。中華民國憲法及其增修條文,對於法律的公布與執行程序,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連一粒沙塵的灰色空間都沒有。
國會一旦拍板通過法律,總統的職責就是一個「郵差」——必須在十日內將信件(法律)送達(公布)。這是強制性的憲法義務,總統是程序的執行者,不是法律的「實質審查員」。
如果行政院長真的覺得法律是個「燙手山芋」,唯一的正當路線是走覆議程序。但憲法明訂:一旦覆議被國會否決,行政院長必須「應即接受」並執行。這套機制嚴密得像瑞士鐘錶,目的就是確保「民意(立法)最大,行政(執行)服從」。
然而,賴清德政府竟徹底演繹了什麼叫做「權力任性」。行政部門既不是「憲法法庭」開庭審理,更沒有「大法官袍」在身,卻敢自行宣告法律「違憲」而拒絕守法。
更具戲劇性的是,賴清德居然在自家黨內「便當會」上,就把「不副署、不執行」打包成「合憲選項」。他把政黨會議開成了私設的「憲法法庭」,自己儼然以「首席大法官」自居,這種行為是對憲政分權最直接、最粗暴的跨欄式踐踏!
在成熟民主國家,這種行政權的僭越(Executive Overreach),足以讓內閣垮台,引發全面政治海嘯。
行政院長副署權將責任扭曲成炸彈
在這一連串違憲的交響樂中,行政院長卓榮泰是將憲政制度武器化的最刺耳警報。
副署制度的本質,是行政院長對總統行為負起「連帶保證責任」的義務。它旨在確保總統的行為受到行政體系層面的檢視與承諾。但修憲後,閣揆去留已完全操之於總統,副署的「制衡意義」早已褪去,只剩下「依法執行」的責任義務。
卓榮泰竟敢高喊「不副署」是在「捍衛憲政秩序」,這簡直是把行政院長的責任背心,扭曲成了對抗國會多數的政治炸彈。這種操作的實質,是讓行政權披著憲法外衣,利用技術性的「不作為」,來徹底否決國會的決定。
一個政府,如果可以因為法律「不合己意」就拒絕履行憲法規定的程序性義務,那麼,我們腳下的法治國原則(Rule of Law)地基就會開始液化、崩塌。政府都敢公然無視法律,這樣的國家早就從民主體制退化成了人治的叢林;不再是憲政國家,而是權力任性的遊樂場。
選輸翻桌的賭徒心態
這一連串「不公布、不副署、不執行」的背後,真正的動機,不是高尚的憲法理念,而是赤裸裸、帶血的政治算計。
自從民進黨在國會失去多數,經歷了國會改革的拉鋸戰與罷免案的失敗,賴清德政府所展現的心態是「選輸翻桌」的焦躁與賭徒的不安。
他們拒絕執行新法,深層目的就是在為自己累積籌碼,逼迫在野黨倒閣。一旦倒閣成功,總統便可順理成章地解散國會,進行重新選舉。這種策略,就是企圖繞過國會多數民意的否決,利用行政權力的作為改寫民主選舉結果,以期透過重選來改變國會結構。
當民意已明確否決其論述,賴清德卻不反省施政缺失,反而轉向制度破壞,這正是民主政治最接近懸崖的時刻!民主的真諦是程序正義,是「尊重少數,但服從多數」。一旦執政者可以選擇性地遵守法律,並利用制度漏洞進行政治賭博,國家將陷入永無止境的內耗與危機。這是在向全社會傳遞一個致命的訊息:只要你手握行政權,就可以不顧法治,為所欲為!
民主的唯一正當回應:讓它「斬首」淘汰
民進黨是踩著「反違憲亂政」的口號起家的,如今卻成了違憲亂政的主角,這種「自我否定」才是真正的政治破產。賴清德總統身為憲法的最高守護者,卻親手在憲法的銅牆鐵壁上製造出巨大的漏洞,將單純的朝野政策衝突,惡化為一場國家層級的憲政危機!
面對如此公然違憲、卻還言偽而辯的政權,民主社會唯一正當、且唯一的解藥,絕不是沉默,也不是訴諸街頭的暴力,而是訴諸憲政體制賦予人民的終極武器:選票!
讓這個政權在民主機制中「斷頭」,意即讓這些違憲亂政的執政者在下一次選舉中被選民無情淘汰。這是對憲法最好的捍衛,也是民主政治自我修復的唯一正途。如果社會容忍這樣的行政權無限擴張,如果選民對這種公然違憲的行為無動於衷,那麼憲法將徹底淪為一張廢紙,民主將徹底淪為空殼,國家將走向無邊的權力任性與人治。
唯有讓違憲者付出慘痛的政治代價,才能重新確立憲法作為國家最高準則的地位。這不僅是朝野之爭,更是台灣民主能否從懸崖邊拉回、回歸憲政正軌的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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