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桃園市長、海基會董事長鄭文燦,沒想到在57歲生日的今天,被桃檢約談到案,開過聲押庭後雖以500萬交保,限制住居出境,但政治生命也基本告一段落了。這位過去「喊水會堅凍」的地方諸侯,因勇於任事,處事海派,手段圓熟,讓不少地方人士捧上天。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海派性格成了其致命傷,今天落到這下場,自己恐始料未及。
2022年「九合一」大選,是鄭文燦政治生命的分水嶺。此前8年風光無限,但運氣不好,碰上了「一屍五命」的「抄襲論文事件」。「小英金童」林志堅和鄭全被認定抄襲,遭台大國發所撤銷碩士學位。民進黨「全黨救一人」,拖了一兩月的林志堅最後退出市長選舉,改鄭運鵬「二軍」上陣,但碰上強勁對手張善政,再怎麼游刃有餘,使盡全力輔選卻氣數已盡,成了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早說政治是無情的。「九合一」大選前,市長任內的鄭文燦,被挖出數不清的弊案。雖然很多人認為選戰難免負面攻擊,但如果不是工程建設出了問題,如果不是子弟兵和廠商的勾串共謀,光鮮的工程豈是如此不經風吹雨打?4級的地震,就能震跨八德羽球場的天花板,非強烈颱風也能造成無數公共工程地下淹水,游泳池甚至幾個月修不好。如此怵目驚心的建設,如何逃得過眼睛雪亮的市民的檢驗。桃園一役不僅對鄭文燦傷筋動骨,最後不是因張善政揭弊案,卻是檢調抽絲剝繭,有了確切證據才動手,令人不勝唏噓。
猶記「九合一」選前危及時,民間傳聞鄭文燦利用子弟兵和官商網絡,向地方村里有力人士「威嚇」,票投張善政,日後市府工程招標就沒你份。這類斷金流、拿利益交換的傳聞不斷,一般民眾多當茶餘飯後,如今看來似有幾分真實。不過,在張善政進入第二任期後,桃園一直盛傳鄭文燦將在桃園「捲土重來」消息。
桃園地方人士說,鄭文燦出席大桃園相關活動,比例之高「恐不輸張善政」。地方人士確實對前後任市長的執政作風很不習慣,張善政執著做事,但「抓大放小」,許多活動請副市長或秘書長代理出席,相較鄭文燦「事必恭親」、「隨傳隨到」,地方不僅微辭且不習慣。但張潔身自好,不忮不求,又是工程專業出身,依舊贏不少市民讚譽。
雖然鄭文燦任期屆滿後,小英提拔鄭出任副閣揆,輔佐弱勢的院長陳建仁,大有成為民進黨「一哥」氣勢,但在確定賴清德代表民進黨競選總統後,鄭文燦很清楚只能「沉潛」,但賴不會只做一任,成為新系共主的賴清德也必然清理門戶。政治形勢註定了鄭文燦只能是「永遠的老二」。征戰地方,「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地方傳聞不斷鄭文燦時常現身桃園「固樁」,他也不諱言「會回來參選」。
鄭文燦絕頂聰明,博聞強記,建中畢業後考上台大電機系,隨後再轉社會系。地方常提起鄭文燦只要見人一面,下次就能叫出對方名姓,且傳為美談。只不過變化比計畫快,驚奇總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雖然鄭文燦被稱胖周瑜,但終就非諸葛,「出來江湖混,遲早是要還的!」神機妙算終就比不上政治背後的算計。
當然,鄭文燦非等閒人物,桃園地檢署敢如此辦案,背後必然也掌握了關鍵證據。如同市議員詹江村所說,「不會只有一個人」。桃檢能否不畏政治勢權一辦到底,讓盤根錯節的系統性犯罪曝光,賴清德是否真對黑金「零容忍」,鄭文燦一案能否走到最後,就是指標。希望鄭文燦涉貪案不是政治派系內鬥的結果,而是檢調查黑金的開頭,我們不寄望政治人物的魄力,只期待檢調能依法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