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韜/行政院前主計長、中信金融管理學院客座教授
三中全會的決議,沒有提到任何一個外國的名字,足見是要面對全世界,而不是只針對美國。但是中間提到反制裁、反干涉、反長臂管轄,當然是意有所表,還是忍不住劍指美國。所以就算美國因為政局變動,加重對中國的動作,大陸也準備好了種種因應措施,例如強化上合組織、金磚國家、一帶一路、全球南方等,以期建構一個健康的世界多極體系。
美國盡洪荒之力,在各方面打壓中國的崛起,不是為了人類的繁榮福祉,只為維持自己的霸權。在晶片半導體這個當前核心產業,自然也是用盡威嚇阻絕功夫,企圖藉由控制高階晶片,扼殺中國深層製造技術。然而中國早就練就了彎道超車與換道超車的應對方法。彎道超車就是苦趕直追,力圖趕上並且超越。
核彈、氫彈、人造衛星、高速計算機、航空發動機、登陸月球及火星、建立太空空間站,這些科技突破都是靠著刻苦耐勞、土法煉鋼而成功超越。高鐵網、南水北運、沙漠森林、糧食豐收、核能電廠、新能源自駕車,則是將這些科技突破,運用於民生的具體成果。有人有錢還有愛國心,不去追求鉅富,不想40歲就財富自由然後不事生產周遊列國,一大批人才在默默努力,這是驚人的能量。
換道超車則是另類思考,另覓蹊徑,例如以手機取代市話,就避免了拉電話線的需要。量子衛星、量子糾纏通訊等黑科技,就是換道超車,以解決實際問題的產物。
美國對中國晶片產業的打壓,於2022年的晶片法案到達高峰,等同美國向中國在跨向高性能計算與人工智慧AI領域的雄心宣戰,該法案增強了全面的出口管制,阻止中國獲得或具備製造先進晶片能力,規定凡與美國的先進、尖端晶片技術與產品有一絲關聯的人員與設備,都必須立即倉皇撤出中國,完全不顧法律尊嚴與商業合約的延續性。
巨大傷害是存在的,就像華為的5G設備,就不能繼續生產,高額的5G網路設施投資,眼見就會報廢,企圖毀滅通訊設備華為(Huawei)與中興(ZTE)、晶片製造中芯國際(SMIC)與長江存儲(YMTC)的生產能力。就需要這樣痛徹心扉的打擊,才會促使中國深切反省,改正之前的幻想、僥倖心態,老老實實,刻苦耐勞,一步一步前進,積跬步以至千里,竭盡全力夯實強固晶片製造基地,實現晶片自給自足的彎道超車。
在晶片發展的各個工序設備,如單晶矽片鍺片製造、擴散、薄膜生長、光刻、刻蝕、離子注入、拋光、金屬化、清洗、測試、封測,中國大多數已經快要成功超越,到達28nm、14nm的世界主流水平,有些甚至到了5nm、3nm。去年中芯7奈米製程讓華為大翻身,無需使用ASML的極紫外光刻機(EUV),成功推出5G旗艦手機Mate 60系列。
今年將為華為的Mate 70,生產5奈米晶片,讓華為更接近3奈米製程,將用於製造2025年旗艦手機內的先進晶片。華為自研AI晶片昇騰Ascend 910B,效率已達輝達NVIDIA A100的80%,已在大陸市場大規模使用。28nm 浸沒式光刻機技術已突破,距離光刻機龍頭荷蘭ASML只差一代,第五代極紫外光EUV光刻機正在長春組裝測試。
首款高能光源機已進入安裝調試階段,由中科院高能物理所自主研發。華為在工信部支持下,組建中國半導體產業聯盟,目標就是涵蓋全產業鏈,每個子系統都有負責的部門,組成一個去美化的晶片產線。主要研發製造基地在上海微電子裝備SMEE、紫光展銳、華卓精科、科益虹源、長春光機所、南大光電。中國其實知道如何製造晶片,也有自己的光刻機,目前所缺是大量民用晶片的設備和製造。
至於晶片IC設計的EDA軟件(目前由三家美國公司寡占),由廣東省認養投資開發,並利用換道超車的方式,直接以封測設計、善用算力池的方式跨越。大陸立志民族復興,不負時代,不負人民,在賽道上奮力奔跑,爭取跑出當代人類的最好成績,不缺資金、不缺人才、不缺精神理念,尚缺一點時間,民用晶片產能就會大規模爆炸。
此外,晶片危機還激發大陸在CPU、作業系統平台等下游應用進行全面脫鉤,大步邁向資通科技ICT產業大國。華為在被禁用安卓Android平台後,自行研發2019年發表的鴻蒙Harmony OS,現在Harmony的活躍使用者9億人,占全球市場份額4%,在中國市場份額17%,已超越蘋果的iOS,倒過來威脅Android,今年1月新發布的Harmony OS NEST,已去除AOSP裝置,不可相容Android 應用軟體,誰怕誰?
只有美國可以在晶片產業獨大嗎?答案是否定的,美國為了集中其產能,祭出甚多短暫的貼補與租稅、金融、勞工、水電等優惠政策,削足適履,揠苗助長,長期勢必無以為繼,光是其勞工的怒火就吃不消了,財力也短缺。並且,美國自身市場所能去化的產能其實不多,得高度依賴國外市場,當其他國家的自主產能出來之後,美國自己的產品要銷到哪裡去?
事實上,目前美國幾個大廠如高通、美光、Intel、德州儀器,已發生龐大庫存問題了,晶片行業沒有品牌忠誠度,買方只關注誰能提供合理價格的先進晶片,所以美國盲目擴充產能是致命的投資豪賭,慎防鳳凰城的晶片廠房變成底特律鏽帶的汽車廠房,成為廢墟。
另外,晶片產業要靠人才的匯聚,現在美國帶頭去全球化、逆全球化,逼得各國都在搶晶片人才,而人才是要往安定而有希望的國度去的,就像二戰末期衰敗德國的科技人才如愛因斯坦嚮往美國一樣。
現在美國自身諸多政治、經濟、內政的社會撕裂問題難解,他自己的人才,都要往外跑或者被他趕走,又怎麼可能吸引更多世界人才過來支撐他的晶片產業呢?勢必不得不付出高昂代價來留住人才,加重成本且擴大國內貧富不均。所以其晶片法案毋寧是政客強推出來的損人不利己短視法案,美國再次搬磚砸腳。企業經營是市場導向的,美國政府的許多制裁動作,最後都倒過來幫助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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