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競/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
11月6日至9日中國大陸國家領導人南下海南與廣東巡視並進行調研工作,但因為此項南巡調研行程首日曾主持解放軍海軍福建艦成軍入列典禮,對外新聞發佈作業又推遲兩日,直到11月8日才正式證實福建艦入列成軍,因此確實曾經引發經常關注中國大陸軍事動態之政治評論者與軍事觀察家各種解讀與猜想。
但若是認真解讀中國大陸權威性政府對外發言管道,亦就是新華社所發布,涉及國家領導人活動行程之新聞通稿,其實最早在6日下午3時許,新華社就以「習近平:認真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精神,高標準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為題,證實習近平在三亞市聽取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工作匯報行程。後續新華社更分別以「新華社消息—習近平在聽取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工作匯報時強調,認真學習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精神,高標準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以及「高標準建設海南自貿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明確要求」為題,賡續推出後續報導。
吾人必須理解,海南自由貿易港是源自2018年4月習近平本人在慶祝海南建省辦經濟特區30周年大會中,由其親自所鄭重宣布建設「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之政策構想;隨後經過兩年長期規劃作業,2020年由中共中央與國務院會銜共同發佈《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其中係透過海關監管作業“封關”設計,依據「一線放開、二線管住、島內自由」原則,將海南島全島建設成海關監管特殊區域。
吾人必須注意到,預計在今年12月18日海南自由貿易港將正式啟動全島封關,同時在今年中國共產黨二十屆四中全會針對十五五規劃所通過《建議》黨政文件中,亦再度重申要“高標準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因此習近平南巡視導調研行程中,針對此項議題,其政策意涵與戰略價值份量絕對不亞於福建艦成軍入列。因此為避免新聞報導議題爭奪版面,影響政策宣導效果,因此才會暫時管控媒體發佈整體布局,讓福建艦成軍入列新聞向後推遲發佈。
其實11月6日香港媒體就已經揭露中國大陸黨政高層專機5日中午飛抵三亞,隨後臺灣《聯合新聞網》就在6日下午三時許,緊接著新華社發布前述新聞電稿後,以「習近平海南三亞巡視自貿港建設,是否出席福建艦入列外界關注」為題,開始推測習近平是否將出席福建艦成軍入列儀式。再加上中國大陸網路老早就有人爆料,福建艦已經懸掛全艦飾旗幟,紀念首日封亦隨後曝光,因此多方其實早就猜到福建艦業已成軍入列,但不知為何未對外發佈新聞加以證實。
對於熟知中國大陸官方媒體生態與運作模式者來說,其實都會等待習近平南巡視導調研行程結束後,新華社必然會發佈總結整個行程政治意涵之報導文稿,作為審視觀察與評估習近平各項行程政策意涵份量比重參考依據。本次其實也不例外,新華社在11月10日從三亞/廣州以「改革潮涌處 開放海天闊—習近平總書記赴海南、廣東考察並出席第十五屆全運會開幕式紀實」為題,發出新聞電稿詳細說明各項行程政治意涵。
只要注意到該份新聞電稿經過逐級審稿,直到次(11)日凌晨3點12分才刊登該新聞稿,此種經過細火熬煮才出鍋稿件,絕對具有其可讀性與參考價值。除前述針對海南自由貿易港所提政策宣示,顯然是在推動社會動員並讓相關群眾獲得思想準備機會外,聚焦在調研梅州農業與廣東經濟發展以及粵港澳大灣區經濟融合,再加上出席在廣東奧林匹克體育中心所舉辦第十五屆全國運動會,其實都在傳送政治信號,但能否解讀出未來政策趨向,恐怕就見仁見智囉!
最後還是要談到所有中國大陸政治情勢觀察分析者,在解讀中國大陸政治動向與政治人物身價行情變化時,最為重視之出席政治學以及座次政治學。本次隨同習近平出席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工作匯報,福建艦成軍入列儀式,梅州農業區視導調研,廣東省委與省政府工作匯報以及出席第十屆全國運動會,再加上接見體育界代表與國際奧委會貴賓行程,陪同官員名單都成為多個媒體評論分析焦點。
但有些針對某些高階官員缺席所提出解讀觀點,卻很快被隨後行程中,此等官員意外現身所推翻,其中最顯著例證就是福建艦成軍入列由軍委副主席張升民主持,許多評論者當時都認定另位軍委副主席張又俠恐怕出事失勢,結果在第十五屆全國運動會相關活動行程中,張又俠居然現身,而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蔡奇卻在此時缺席,不僅是讓諸多分析師跌破眼鏡,更讓外界難以掌握解讀出席名單其中脈絡。顯然就算是解讀出席政治學以及座次政治學,還是要靠長久資訊累積才能獲得可靠推斷,光靠一兩次出席狀況與席次安排,以速食麵風格遽下斷語,風險顯然還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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